晴朗的日子,我在河边写生。
远远的我看见巴太在放羊。
过了半天,羊群在附近停下。悠闲的吃草。
巴太把马缰绳拴在河边的树干上。
他捡起一根枯枝,像是在打量河水的深度,他将沉静的湖面画出一道飘远的水纹,水面悠悠,心脏与涟漪一起跳动,水下镜面倒影出他的样子,像是在与他斗艳。
只是在那片美好的影子里,我看见他怅然的忧伤。
我并不知道他此刻在想什么。
是在想多年未见再见却天人永隔的兄长?还是因为回到布拉克而舍弃的在布尔津的自由?亦或是父亲固执传统的兄终弟及?
巴太实在是个漂亮的青年。
我不舍得这样一张脸上有悲伤的情绪。
于是我想起了一个故事,停下了画笔。
“巴太你听过纳西索斯吗?”
巴太没有看你,他只是安静的看着水面。
“什么是纳西索斯?”
“存在于希腊神话中最俊美的神,纳西索斯。每天都在湖畔凝望自己,他爱上了自己的倒影,却不知那是他自己,情至深处,难以自拔,跳入水中寻找自己的爱人,最终化成了水仙花。”
“你现在看向湖面的样子,和他很像。”
你逗他。
巴太把树枝搁在一边没在拨乱河面。
指尖隔空描绘河面的影子,只是那影子不是他,而是一个手拿画笔的少女。
“我没在看我的影子。”
“那你在看什么?”
“我在看你。”
浑厚的嗓音灌入你敏感的耳朵,心脏被他的声音勒的窒息。
你瞬间禁声。
感觉脸像是要烧起来的烫,你呆呆的看向巴太,看他的眼睛,他的耳后也很红,表情却很镇定看不出慌张。
“你身后…”
他出声。
“什么?”
你没听清楚他说什么,侧着耳朵向他的方向倾,忘了脚下是个小土坡。
巴太面色惊恐,突然后退了一大步,对着你身后大喊了一声,
”狼!”
“啊!”
你害怕的扔了画笔,下意识双手抱头往前跑,结果脚一崴,稳稳的掉进了河里。
河水浸透了我的衣裳,寒意顺着脊背爬上来。
我抹去脸上的水珠,看见巴太靠在树干上笑得前仰后合。
阳光透过树叶的缝隙洒在他脸上,斑驳的光影让他看起来像个恶作剧得逞的少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