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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蹲在小溪边洗画笔,冰凉的雪水浸得指节发红。
远处传来马蹄踏碎薄冰的脆响,抬头便看见巴太牵着闪电走来。
他今天穿着素白的蒙古袍,银腰带在阳光下泛着冷光——这是哈萨克人祭奠逝者时才穿的衣裳。
"明天不能教你哈萨克语了。"
他蹲下来帮我收拾颜料,手指沾到靛蓝的颜料也不在意,"木拉提哥哥的周年祭要到了。"
水珠顺着画笔滴在溪石上,晕开深褐色的痕迹。
"要帮忙吗?"我轻声问。
巴太正在往马鞍上绑一捆黄纸,闻言手指微微一顿,纸钱沙沙作响。
"阿爸不会喜欢外人来。"
他垂下的睫毛在脸上投下阴影,"他说......祭奠时要全族人守着老规矩。"
暮色渐浓时,我还是悄悄去了山脚下的坟茔。
野沙棘丛后,苏力坦大叔苍凉的声音随晚风飘来:"......兄长的套马杆该由弟弟接着,毡房的火塘不能灭。"
老人举起酒囊泼洒在地,酒液在月光下泛着血色的光,"你要是不娶托肯,你哥哥的灵魂永远得不到安宁!"
我死死捂住嘴。巴太跪在坟前的身影像张拉满的弓,闪电在他身后焦躁地刨着蹄子。
嫂子托肯抱着两个熟睡的孩子坐在火堆旁,火光照亮她脸上的泪痕,也照亮她脖颈处狰狞的疤痕——那是去年野狼袭击羊群时留下的。
"巴太不是拴在拴马桩上的马驹!"
托肯突然起身,羊皮袄滑落在草地上,"木拉提救我是因为他爱我,不是为了让弟弟替他还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