热气蒸腾中急促的风拂过微颤手指。
还好。
后背黏腻的不知是冷汗还是热汗,沈流灯这才记起若是女主死亡,系统不可能会如此安静。
沈流灯拍了拍她的脸颊,“盎然……路盎然?”
皮肤干燥,很烫。
没有反应。
看起来像是严重脱水了。
身上没带水,沈流灯只能先将丹药捻碎,给她喂入。
沈流灯拔下簪子想将锁给撬开,却发现锁芯被焊死了。
“一群废物!”注意到攀在铁笼上的沈流灯,方纫姿面色阴沉地骂了声。
这么没用,简直是浪费了给她们喂的那些增加功力的丹药了。
方纫姿即刻便想脱身上前,但陆痕哪会让她如意。
剑光如织,在陆痕严防死守中,方纫姿根本靠近不了铁笼。
她只能冲守在铁笼四角链条处的人骂道:“你们都是死人吗?还不快放开锁链!”
链条处的人似乎是后知后觉,松开链条,铁笼陡然下坠。
这下完全反过来了,成了方纫姿阻挡想要脱身过去的陆痕。
电光火石间,沈流灯抓住铁笼,抽出腰间细链,缠住最近的一片竹子,试图借力。
柔韧的竹被压得深弯,如同紧绷的弓,但在远超负荷的压力下,很快有竹子出现裂缝,随即便是竹子的全盘开裂。
在方纫姿话音方落,飞转的铁骨扇就将前方竹梢的人尽数扫落,在竹间蹲守的将斌快速前蹿想要抓住空中的一条铁链。
眼瞧着指尖离链条还有寸许,一柄大刀凭空朝他的手抡来!
将斌下意识收手,左手的铁骨扇挥出。
将来不及收刀格挡的大汉割喉后,将斌暗道不好,立刻往下看去。
早在一开始,左护法就吩咐他们分散四角盯紧铁笼,若是有机会能够将守链人同时解决,安全救下笼中人就动手,若没有把握,便防止守链人松手。
但他失败了。
出乎意料地,下坠的铁笼停住了。
将斌从铁笼一角绷直上扯的铁链往上看去,对上了双因得意而亮晶晶的眼睛。
是手握银枪的傅安雪。
是她及时抓住了铁笼锁链的最后一寸尾巴。
“小斌子,你不太行啊~”庆幸的同时,她欠揍的话语几乎是立刻在将斌脑海中浮现,她每次露出这种得意调侃表情后都会说的。
将斌此刻的心情有些复杂。
他也是贱骨头,被骂都能形成习惯。
人家这次嘴巴压根都没动,他自己脑子倒自觉补上了。
见左护法甩开手中细链缠上另一簇竹,借着竹身的韧劲,提着铁笼顺利落地,将斌跃下竹枝,加入混战。
修长的手握风雅铁骨扇,依旧是翩翩儒雅之态,只是打斗过程中不经意地在被割喉大汉的尸体上多踩了数脚。
傅安雪跃下竹梢,守在左护法身边,一杆银枪舞得虎虎生威。
沈流灯抽出腰间的刀砍向铁锁,可能一刀砍下头颅的力道只不过在锁芯上留下道浅痕。
沈流灯环视四周,立时锁定了一人,她大声喊道:“老雷!”
“来也!”一道浑厚沧桑的男声立马大喊应和。
一胡子拉碴的壮硕中年男人抡着巨斧反过身来,眼睛寻到左护法方位后,像头急奔的棕熊似地朝她而去,巨斧左抡一下右砍一下,劈柴一般清扫路上障碍,
“把这锁扣给我劈了,别伤到里面的人。”
雷摧山一靠近就听左护法指着铁笼上的锁,如此吩咐。
“好嘞。”雷摧山应着,小跑几步助力,一蹬飞跃而起,重斧自空中高劈而下。
沈流灯后退几步给他让位,一手稳住铁笼,顺带甩开铁链驱逐苍蝇般围上来的敌人。
锵啷——!斧刃劈中铁锁的刹那,一串金红火星如毒蛇吐信迸溅。玄钢锁脆若冰裂,全然被砍下的铁锁闷闷砸落泥土。
沈流灯捏了捏被震得发麻的手,去将路盎然抱出来。
血管塌陷,沈流灯需以指尖灌注内力才能找到静脉。
脉搏细弱、急促,手指冰冷痉挛甚至出现青紫色斑块。
路盎然需要立刻得到救治!
沈流灯看着周围混乱的局势,立刻便做下了某种决定。
“小雪,老雷,护好她。”
“是。”傅安雪不再恋战,立马退回路盎然身边,横枪防守。
雷摧山将自己宽厚胸脯拍得咚咚作响,“包在我身上。”
沈流灯将路盎然轻柔地平放在地,穿过属下的防守线,直奔方纫姿而去。
不能再这么耗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