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对白肃有没有感觉?
她从没想过这个问题。
红裙苏虞说,她们是同一个人。
可让她这个“第二世的梦”来看,第一世的苏虞是有赤诚专情爱许旬的人,第三世的红裙苏虞是有柔软真心爱白肃的人,而她却是个不相信爱情的人。
她不允许自己恋爱结婚生子,她越是工作越觉得感情缥缈,若是不在那让人飘忽的东西上附加利益的重量,她决然不能接受这东西出现在她生活中。
她不相信这两个恋爱脑就是自己。
所以,她现在对白肃没感觉,以后也没感觉,一年后也不会为了他能重生而坠崖回到这里。
好了,白光逐渐散了,她该去找凶手自救了——
2023年2月中,情人节。
时间到了晚上八点,粉红已经到了高潮。
白肃一直在办公室等新闻,苏虞告诉他这次苏氏面对的是生死危局,只有靠她和许旬公布婚讯来挽救了。
但他没等到两人照片被贴在一起。
他难以形容现在的心情,像是圣女身旁甘愿沉沦的卑微侍从,默默欣喜于她没能尝到她早甘之若饴的酒水,心底祈求她会退而求其次,低头看看他。
白肃假惺惺地藏住高兴,给苏虞主动打去电话。
“喂,白肃……”
苏虞又把声音放低,背过身走远,“这是第八次了,你非要每天给我打这么多电话吗?”
“抱歉,姐姐。”白肃轻笑声传进来,他望眼欲穿地看向天上弦月,“我只是想问,今天快过去了,你还要和许旬公开吗?钻石作假的问题是解决了才不公开的是吗?姐姐你什么时候回……”
“白肃。”
这声很冷,似乎那边才是夜。
白肃愣住了,发不出嗯声。
那头的苏虞转头看了身后人一眼。
“这些事情,我不必告诉你吧。”一声关门声后,苏虞音量恢复往常,语气多了冷漠,“我们只是商业合作关系,不是真正的姐弟,你也没权利打听我的个人隐私…白肃?”
苏虞再将手机抬起,通话已然挂断。
她皱了下眉,重回房间,撂下那头垂首大口呼吸的白肃……
房间内,不知屋外谈话内容的“幽魂苏虞”坐在最佳观赏点,盯着刚出门又回来的自己在面前走过,紧皱眉头。
潜意识告诉她,这一幕是第一世的她最后一次出现在他人视野里了。
苏虞常租的酒店房间很大,离日内瓦湖和广场仅几步之遥,地段繁华但离偏近田园的研究所很远,这里是苏虞在发现事情难以解决后才订的,她最近被苏康伯当皮球踢,生气的很,不能再让自己吃不好睡不饱了。
大理石传来脚步声,许旬转回身。
表盘和袖扣交相闪出暗光,他两手插进口袋,俯眈着冷冷看他的苏虞,神色不明。
“许旬,是我以前没看出来,你和我姐藏这么深。”
苏虞双手抱臂,走到一旁的布艺沙发,和幽魂并排坐,“你明知道我喜欢你这么多年,施映姐被赶出家门找你谈合作,你却和她谈隐婚,就为了躲我?”
“呵……”苏虞冷笑出声,眼神剜他,“既然施映姐做到这地步,这么想把苏氏吞并……那我,偏不!”
许旬微微皱了下眉,“苏虞,我是来给你解决问题的。”
“怎么解决?”她站起,烦躁躲开许旬走近投来的影子,“你已经把最优解给我砍掉了!”
“不,不对。”苏虞深呼吸,独自站在墙角边缘,“是我不该把希望寄托在别人身上,还是用什么强强联姻婚讯来拉回公司声誉……你!”
苏虞指向他,又指向门口。
“别妄想能帮到我,你可以滚了!”
看到这的“幽魂苏虞”终于相信她们三人是同一人了,这张愤怒作呕的脸像极了她初见许旬时的模样,她觉得他走后下一秒苏虞就要去卫生间干吐了。
迟来的道歉比草还低贱,更何况是等不到的道歉。
许旬脸上没有抱歉之意,“这次假钻石事件影响海内外,你若是不需要许氏帮忙,这次难关有多难,可能造成的永久性损伤有多重,你应该明白的。”
“你滚就是了。”
苏虞背过身,不目送千里而来的人离开。
许旬顿了两秒,步伐很慢,在关门前也没等到身后人的挽留,穿过了对他大翻白眼的一条“幽魂”……
-
四个月。
白肃数着日子走向二十五岁生日,待到苏虞彻底失联时,他才想起那篇被他当玩笑的备忘录。
他用尽力气去调查她身边人,两舅伯、他们的孩子、许旬苏施映、还有她在国外隐居的父亲和已经退隐的港星姑姑……
但可越找越可怕,所有人都清白无双。
他们说,苏虞让苏施映代笔留了封信,他只是和她父亲一样,在国外某个小乡村隐世,他们还是不要打扰她的好。
可在她“隐居”期间,苏氏集团托付给了保守派二舅伯苏康仲,他抵不住社会压力,彻底撤出钻石和海外市场,本就势微的苏氏珠宝成了真正的井底之蛙。
白肃知道,苏虞是不会放任这情况发生的。
到了生日这天,获批锦山开荒作业的白肃,亲自围堵了所有过往车辆,在锦山空无一车的情况下,监控显示苏虞从镇五村口出发,直直上山坠崖了……
“哗啦啦——”
鼓掌声将白肃从走马灯中抽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