反正只是个崔家的分支,就算折了也没什么。
皇帝正头疼着,下令叫大理寺全权负责。
谢稷禾提醒:“父皇,夏长斌是大理寺卿,此事交给大理寺处置怕是不妥。”
头一回上朝的穆南荆冷笑出声:“怎么,大理寺办不了所以由大殿下来办是吧?”
“贪污受贿,尤其是大理寺卿,是件大事,自然是要交给不失偏颇之人来办。”谢稷禾步步紧逼。
穆南荆也并不怯场:“大殿下当真就如此公允吗?在场各位谁人不知你与大理寺卿有旧?”
“不然呢?还能交到翰林院来处置吗?穆大人刚做了官,就这么迫不及待越职言事吗?”
“够了!”皇帝大喝一声就用尽了全部力气,“玄风,你怎么看?”
一直沉默不言的越玄风这才开口:“虽说大理寺卿行为有失,可大理寺还有大理寺少卿,大理寺少卿是新任的榜眼,与大理寺卿并无交集,因此臣以为,这件事还是要交由大理寺来办。”
皇帝点头:“你说的有理,就依你所言。”
“不可!”谢稷禾阻止,“父皇,大理寺少卿怎么可能与大理寺卿没什么渊源,他们同属大理寺,难免会相互包庇。”
穆南荆则道:“你跟大理寺卿还都是陛下的臣子呢,你怎么就能保证你不会包庇?还是说,大殿下觉得陛下眼光有问题,新选出来的榜眼会偏帮一个贪污受贿之人?”
“我……”
“好了,不必再说了,这件事就交给大理寺少卿褚闻纯吧。”
褚闻纯道:“臣接旨。”
皇帝身子大不如前,甚至连上早朝的精力都没有了,平日政事都交由越玄风,大有要立越玄风为太子的架势,可这旨意却迟迟不下来。
皇帝这是在逼他低头。
皇帝是想让越玄风主动改了姓氏,主动叫他父皇,主动告诉他想要这个皇位。
可越玄风不想要那个皇位,越玄风只想把他赶下皇位。
既然皇帝总觉得他有退路,那越玄风就要想办法把他的退路彻底断干净。
“你可算来了。”
穆南荆虽是做了官,但依然住在原先那个小巷子里。越玄风因着要处理政务,已经好几天没回来过了。
“出什么事了?”
“二皇子要篡位!”
越玄风并不意外:“他一时半会弄不成什么,眼下还是夏长斌的事更头疼。”
“你早就知道了?”穆南荆看向他,“我猜谢宏初还会想办法把金将军调出京城,没了金将军的军队,那他篡位可就容易多了。”
“那个榜眼新找了好些不利于夏长斌的证据,可本就是捏造的罪名,就连受害人都是捏造出来的,哪里去找证据?”
“越玄风,你听见我说话了吗?”
“听见了。”越玄风终于回了穆南荆一句,“这件事我确实料到了,谢宏初能用的军队左不过是丽妃母家即将班师回朝的那些,他们都在泉州,来回最少都要半月,急什么?”
“你就不先想想对策?”
“我在想啊,要不咱也捏造些有利于夏长斌的证据出来。”
“不是,你怎么又扯到夏长斌这件事上了。”穆南荆头疼,“那个褚闻纯一身正气,你看谢稷禾递上去的证据他信哪个了,咱乱编的那些他能信?”
穆南荆这回是真见识到了,褚闻纯这人,只认死理,完全不讲人情。
当初拉拢他,他说他只效忠陛下。这回谢稷禾递上去一件件假证据,他却又一件件识破。
他不稀罕那从龙之功,一心忠于现在龙椅上的那位。
“说的也是,那就让夏长斌吃些苦头吧。”
远在大理寺的夏长斌不知为何打了个喷嚏。
“你刚问我为何不想对策,可我要的就是毫无准备,让谢宏初除掉谢稷禾,杀了皇帝,让他以为他要成功的时候,被我拉下来。”越玄风道。
谋权篡位而不脏自己的手,这便是越玄风的打算。
“你又如何能保证谢宏初会下定决心反,你又如何才能在谢宏初即将成功时把他拉下来?”
只要谢宏初没有做,那这一切都是白费。
把宝压在别人身上,实在太冒险。
越玄风却说:“谢宏初身边的亲信全是我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