穆南荆一向是个见钱眼开的人,哪可能拒绝?
他接过匣子千恩万谢,顺带还问了句越玄风的近况。
“风儿这孩子啊又犯病了,不过好在已经醒了,总比没醒的时候好。”
“他为何会生病?生的什么病?为何病了这么久?什么时候能回弘文馆来。”
一连串的问题问过去,倒叫人听起来像是质问,不过平昌长公主倒是没在意这些,只道:“风儿快好了,很快就能回来了。”
直到平昌长公主离开,穆南荆还在那里呆呆站着。
“哎!别看了,平昌姑姑都走了。”
经谢永州这么一叫,穆南荆才回过神来,想起打开匣子看看里面的东西。
这一看可不得了了,匣子里是满满当当的黄金!
“你快掐我一下看看我是不是在做梦。”
对于这种要求,谢永州自然不会拒绝。于是他在穆南荆胳膊上狠狠掐了一下,恨不得直接掐下去一块肉。
“啊!你要杀人啊谢柳州!”
谢永州无语:“我叫谢永州,不叫谢柳州。”
这些日子,穆南荆把本朝除京都外的十二个州全都叫了一遍,也不知他是故意的还是真记不住。
“都差不多,你只要知道我叫的是你不就成了。”
穆南荆喜滋滋抱着金子跑回自己卧房藏起来。
自从夏长斌走了,那间屋子还一直都是穆南荆一个人住着,藏些什么东西也方便一些。
话说这平昌长公主出手真是大方啊,不愧是先帝最宠爱的孩子,当朝皇帝的亲姐姐,当年巾帼不让须眉的英雄。
想当初,“平昌”这个封号还是先帝直接用自己的年号定下的,驸马也是长公主亲自挑选,成亲后更是对她一心一意。
陛下看在长公主的面子上,还特许驸马继续入朝为官,不必跟其他驸马一般,尚公主后便只能任个闲职。
长公主的食邑当初都是按照皇子的标准来的。
可以说,平昌长公主这一生,除了有个多灾多病的儿子,就没有什么不顺心的事了。
而她那个不叫人省心是儿子,现在正趴在书案前一幅一幅画着穆南荆的画像。
有穆南荆骑马的,有穆南荆抄书的,还有一幅是穆南荆穿着嫁衣的。
穆南荆这人本就张扬,平日里的衣服也多是颜色鲜艳的。除了这些,他头上还常簪一朵花,或牡丹或芍药亦或是月季。若是想象他他穿着大红嫁衣的模样,倒也不是什么难事。
越玄风抚摸着画中的人,想着若是这人真穿上大红的嫁衣该是多好看。
他不贪心,到时候叫他只看一眼便足够了。
“风儿,你睡了吗?”平昌长公主担心越玄风,见他已经子时屋里的灯却还亮着,不放心便打算来看看。
这日越玄风画的是坐在喜床上穿着嫁衣的穆南荆,他也不知道为什么,就是想把这样的场景画出来。
奈何喜服和头饰全都太繁复,越玄风一画便画到了半夜。
“这就睡了。”越玄风熄了灯,脱了外衣躺到床上。
明日再画吧,这么黑万一把他画丑了那就不好了。
越玄风摸了摸枕边的书本,安然睡去。
他画的那些画像还是被平昌长公主发现了,平昌长公主将人叫去,仔细询问:“风儿,告诉母亲,你为何要画这些。”
答案已经很明显了,但平昌长公主还是希望能听越玄风口中说出写不一样的来。
“喜欢画就画了。”越玄风道。
“你喜欢他?”
越玄风没有否认。
“可他是个男人!”平昌长公主气道。
“我知道。”
平昌长公主由着贴身服侍的丫鬟顺气,又喝了口茶才问:“那他呢?他可知道你的心意?”
上次在弘文馆一见,平昌长公主倒是觉得穆南荆是个不错的孩子。
“他不知道,我推开他了。”
如果当初越玄风没有甩开穆南荆的手,他是不是还能看穆南荆对着他笑?
“既如此,你便别惦记了,把那些画像烧了,好不好?”平昌长公主试探性问道。
“好,都烧了吧。”
平昌长公主意外越玄风这次没有闹,便命人搬来火盆,将那些画像一幅一幅全烧了。
“都烧了吧,都烧了吧……”
越玄风看着跳跃的火苗喃喃自语着,他慢慢走近火盆,趁周围人放松警惕,一只脚踏进了火盆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