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习惯了。”穆南荆一来,越玄风的心就更乱了。
“抄多少了?”穆南荆扫了一眼,“你怎么抄这么慢?”
越玄风还没说什么,穆南荆就从随手拿了纸笔抄了起来。
“两个人快些。”
说罢,穆南荆还嫌不够快一样,又拿了一支笔。
越玄风斜眼看去,字迹工整,还完全是仿照他的字迹写的。
穆南荆感受到越玄风的目光,毫不避讳地对视过去,手上却依然不停:“你不快写,看我做什么?”
烛光闪烁,给两人脸上都渡上一层光晕。
越玄风低下头,心烦意乱地抄着书。
有了穆南荆帮忙,这些只半个时辰就全抄完了。
越玄风收拾书本的功夫,穆南荆便直接毫不客气地躺到越玄风的床榻上。
“今日太晚了,回去吵到夏长斌睡觉他又得叨叨我,我便在你这儿挤挤,你不介意吧?”
弘文馆的学子除了皇子都是两人一间房,平昌长公主怕越玄风受委屈,还单独给他准备了一间。
“无妨。”
越玄风从小到大没同旁人睡在一起过,他看了一眼早就在床上躺好的穆南荆,觉得也不是不能接受。
“长公主对你可真好,这床可比我那屋的舒服多了。”舒服得穆南荆在床上躺成一个“大”字。
“她待我不好。”越玄风也将外衣脱下来了床边。
“不好?”穆南荆坐起身,“这还能叫对你不好?”
“他打我,每天都打,把我关进柴房,不给我饭吃。”越玄风依然是不冷不热的样子。
“不是吧,快让我看看。”穆南荆扯着越玄风的袖子就要看他身上的伤口。
“是小时候,我七岁之前,后面待我就像你们看见的这般。”越玄风解释。
“你可是她亲儿子,他就这么对你?”穆南荆不可思议。
“我不是她亲儿子,我的生母被她逼死了。”
穆南荆觉得自己听到什么不得了的事,但又耐不住好奇,压低声音问:“你不会是驸马外室生的吧?”
“我生母是先皇后。”
越玄风知道这些不该跟别人说的,可他总觉得,跟穆南荆说说也无妨。
先皇后江氏是当今陛下发妻,据说在生下三皇子后不就便气血两亏,一场风寒要了她的命。
就连她生的三皇子也没多久便夭折了。
先皇后死后,辰王联合江家谋逆被陛下发现,辰王及其家眷斩首,江家灭门。
现在听越玄风这么一说,穆南荆猜测元后、江家还有辰王一定没谋逆这么简单。
“所以,你是当年的三皇子?”
“我不是皇帝亲子。”
穆南荆默默伸手摸了摸自己的脖子:很好,头还在。
“睡吧睡吧,明日一早还要晨读呢,再不睡起不来了。”穆南荆赶紧止住话头,再说下去,怕是他小命不保啊。
这越玄风也真是的,什么都敢往外说。
……
刚上完早课,穆南荆便要拉着越玄风出宫。
“早饭还没用,你要去哪儿?”越玄风不吃早饭就会头晕,再加上昨夜睡得晚,他现下难受得厉害。
“宫外有家包子铺,我带你去吃啊。”
“你真是折腾。”嘴上这么说着,越玄风还是上了马车。
马车颠簸,一路上越玄风的头死死抵在车上,这才好受一些。
“到了,你快下来。”
穆南荆率先跳下马车,对摊主道:“四个包子,两个梅干菜两个茶树菇。”
“这回带着好友来吃的?”老板看起来跟穆南荆很熟稔,把包子递过去的时候还跟他搭了会儿话。
“是啊。”穆南荆回头看去,越玄风这才由小厮搀扶着下来。
“你这朋友看着不太好啊,这脸这嘴都这么白。”摊主道。
“他身体差,我带着他多跑跑。”穆南荆把其中一个包子递给越玄风后,又跑到另一个摊子要了杯紫苏饮。
“给,别噎着。”
越玄风接过来,小口小口吃着包子。
一边吃一边打量着这个包子铺。
若放在平时,越玄风压根不会注意到这么一间铺子。
蒸屉不知道用了多少年,但还算干净。铺子狭小,最多只能招待三个客人。
不过包子铺虽小,可包子确实好吃。
也不知道穆南荆是怎么发现这么一个铺子的。
穆南荆看他吃包子的样子,觉得刚才的叮嘱是多余的。
“你怎么吃这么慢?不是说你小时候经常挨饿的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