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凭什么要我证明不叫他们证明?”四水反驳。
“你……”
“肃静!”越玄风也没有头绪,这牛都长得差不多,身上也没写名字,单凭两人说辞,很难断定牛是谁的。
“此案暂且搁置,明日再审。”
……
四水和老夫妻都回去之后,越玄风东西也顾不上收拾,一直在翻找前些年的卷宗,希望能找着解决之法。
四水和老夫妻周围的人家越玄风也都派人打听过了,有说是四水家的牛,也有说是老夫妻家的牛,还有说不清楚的。
其实也不难解释其中原因:谁家若是新添了个牲口,邻里邻居看见必定打听,谁家若是少了个牲口,周围人也免不了打听。
“你别看了。”穆南荆一把夺过越玄风手里的卷宗,“我早在京都就听说徐州水运发达,有好些从别的地方运过来的新奇玩意,你陪我看看去。”
徐州紧邻西戎地界,虽处在内陆,却有一条大河可以与别处互通水路,因而水运十分发达。
越玄风现在是头昏脑胀,他勉强抬头与穆南荆对视,眼中满是疲态。
穆南荆本以为他下一句是拒绝的话,却不想越玄风应了声:“好。”
穆南荆也不清楚自己是怎么想的,按常理他该是诅咒越玄风累死的。
大概是越玄风待他实在不错,也有可能是他暂时不想做个寡夫,最终还是决定把越玄风拉出去溜达几圈放松放松,别真的英年早逝。
徐州的码头跟穆南荆预想的不太一样。
穆南荆本以为是山清水秀,岸边再停着几辆货船。
谁成想看到的却是一群群奴隶在码头上搬货,他们稍不注意还会被监工打一顿。
旁边一个瘦弱的奴隶扛着看起来比他还重的麻袋,晃晃悠悠往货船那边走,监工似乎觉得他走得太慢,一鞭子抽得他后背皮开肉绽。
这个奴隶自己也没站稳,连人带货一起摔在了地上。
监工并不管奴隶如何,见他把货摔了,破口大骂道:“你都没这货值钱你知不知道?幸亏这不是什么瓷器玉器,不然当心你这条贱命!”
说罢,那监工还觉得不解气,又往那个奴隶身上抽了几鞭子。
那个奴隶也不反抗,更不叫喊,只抱着头蜷缩着身子,由着监工打完。
“住手!”穆南荆实在看不下去,一把抓住监工手里的鞭子。
监工正恼怒着,却见穆南荆衣着华贵,虽不知是谁,但一看就是位他惹不起的贵人,立马换了副嘴脸,赔笑道:“贵人怎么来这种地方了?手底下奴隶不懂事,您见笑了。”
监工也不是个不懂眼色的,说完这堆客套话立刻就去别的地方了。
这码头这么大,他去哪里监工不是去,干嘛非要冒着得罪贵人的风险跟一个贱奴过不去?
监工走后,穆南荆赶忙将人扶起来,关切道:“你没事吧?”
那奴隶摇摇头,抽出被穆南荆扶着的胳膊,又要扛起麻袋来继续搬货。
穆南荆似乎天生就爱热脸贴冷屁股,继续追问:“你叫什么名字?”
那人并不回答,只扛着麻袋往前走。
穆南荆并不泄气,又继续道:“你是听不见还是不会说话呀?我跟你说,我认识一个医术特别高明的大夫,保证能治好你。”
越玄风就在一边,任由穆南荆拿自己带来的大夫做顺水人情,也由着他跟在一个码头奴隶后面追着问。
穆南荆一直喋喋不休,可能也把这个奴隶说烦了,只听那奴隶道:“我叫庄生。”
“庄生?”穆南荆听了这个名字愣了一瞬,就是这一瞬,庄生搬着麻袋走了有些距离。
“哎,庄生!”穆南荆追过去,“庄生晓梦,你这名字不错啊。”
“不是,我爹娘是庄稼人,我是我娘在庄稼地里生的,叫庄生。”
说到这里,旁边一直跟着穆南荆胡闹的越玄风也听出不对来了:他一个奴隶,怎么可能会有一对庄稼人爹娘?
“你爹娘叫什么呀?你家住哪里呀?”
穆南荆像是发现一个大秘密,只顾跟在庄生身后使劲问。
“你的同伴都叫什么呀?你们什么时候来这做奴隶的?”
还没等到庄生回答,就来了一个穿着官服,贼眉鼠眼的人过来拦住穆南荆。
“你谁呀?”穆南荆有些气恼,普天之下,敢拦他穆小爷的有几个?
“在下徐州别驾,听闻刺史携夫人来此,特意前来迎接。”
想来是刚才那个监工派人回去禀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