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才蒙蒙亮,穆南荆就被外头的动静吵醒了。
他烦躁地睁开眼睛,就瞥见窗子外头家丁忙前忙后地在收拾东西。
怎么回事?
越玄风被发现是元后和别人的私生子,平昌长公主私藏私生子,所以越家被抄家了?
坏了,他的钱!
想到这儿,穆南荆立刻冲了出去,就见他的亲娘郁纤儿也在帮着搬。
“南荆醒了,快来帮忙。”郁纤儿招呼道,“玄风听说你在睡,就没让人叫你。”
还好还好,不是被抄家。
“怎么走得这么急?”穆南荆记得是昨天才接到的调令。
“徐州离京都又不远,更何况人家徐州刺史昨日都已经到京城了,玄风自然得早早去继任。”
“哦。”
“现在还早,你可以跟京中旧友告个别。”越玄风将一箱子书搬到车上。
“你病好了?”
穆南荆对越玄风的印象还停留在当初同为皇子伴读时,越玄风走两步喘三喘,整日愁眉不展的模样。
至于每天晚上……
穆南荆暂且理解为是越玄风这些年寂寞空虚太久。
“有大夫调理,好多了。”越玄风淡淡道。
“别看你们年轻,平时吃喝也要注意,别到时候生了病,那可有的受。”郁纤儿笑吟吟地凑过来热场子,“也快搬完了,你们俩说会儿话,我回去歇会。”
郁纤儿摸了一把额头上的汗,满面春风地进了屋,只留穆南荆跟越玄风大眼瞪小眼。
穆南荆站这憋了半天才来了一句:“太阳真大哈。”
“嗯,那回去吧,你记得同京中旧友告个别。”越玄风道。
“这有什么好道别的。”
话虽这么说,穆南荆还是派小厮去给朱于墨和谢永州递帖子,午后办一个饯别宴。
没办法,下午就要走了,只能午后来办。
当然,这不能在越府办,毕竟这俩人全怕长公主。
据说当今陛下的皇位都是平昌长公主提着刀要过来的。
“南荆,你怎么这就走了?”谢永州感慨,“昨日咱们还聚一起喝酒呢。”
“是啊,你都没见我跟秋湖成亲呢。”朱于墨附和。
“你们婚期定下来了,什么时候?”
“本来是说年后,今天不知怎么的,我爹一回家就把婚期提到半月后了。”朱于墨喝了杯酒,“这成亲是真麻烦,又要准备这个又要准备那个的。最气人的是成婚前几天不能见新娘子,你说气不气。”
穆南荆倒是没什么,就是朱于墨确实生气,连闷了三杯酒。
“你少喝点,不然你那秋湖姑娘又不乐意了。”穆南荆可不想再派人把醉鬼抬回去。
“我都见不着秋湖姑娘了。”
穆南荆见形势不对,赶紧示意旁边小厮把酒撤下去。
“你干嘛呀,真不够意思,请客连酒都不让人喝。”
“我这是不想送醉鬼回去。”穆南荆不想在跟他掰扯,转而又说,“朱大人怎么就突然提前你们都婚期了?”
“我哪儿知道,本来说的好好的,今年年后,结果突然提前了。”
“难不成是半月后的日子比年后更好?”谢永州推测。
“可拉倒吧,我猜是朱大人觉得我要去徐州了,怕他也跟着过去。”毕竟穆南荆可是朱于墨最初“爱慕”的人。
三人也没说多久的话,穆南荆便匆匆回家了。
这万一越玄风提前走了,那他不得自己雇一辆马车去徐州?
那得花多少钱?
不过还好,越玄风还在家里。
“你回来了。”越玄风道,“那咱走吧。”
“行。”
还算有良心,还知道等他。
马车颠簸地穆南荆想睡觉,徐州离京都并不近,照他们这个速度,得走个三天才行。
跟穆南荆的昏昏欲睡相比,郁纤儿就有精神得多,一路上看什么都新奇。
刚开始穆南荆还能跟郁纤儿搭话,只不过后来穆南荆睡了,就只剩越玄风一直跟她说话。
“玄风,你是个心细的孩子,南荆有做的不对的地方,还得让你多包涵。”郁纤儿也有些累了,坐在车里时不时往外看着。
“我会的。”
穆南荆就这么枕在越玄风腿上,好在马车够大,躺着一个坐着两个也是够的。
不过说起来,这不是穆南荆第一次在马车里睡着。
这么嗜睡,倒是跟孕妇有些像了。
想到这里,越玄风将目光移到穆南荆的小腹上,又继续下移。
“玄风啊,前面又要进城了吧?天色不早了,咱要不先找个客栈歇息歇息?”
“好。”
越玄风咬了咬下唇,也撩起一边的帘子看起外头的景色来。
马车外不是树就是草,一点都不好看。
……
穆南荆白天睡够了晚上就来精神了。
于是乎,越玄风开始不遗余力地折腾他——叫他抄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