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战争,民族融合?
想想天幕中消失的匈奴,五胡,这似乎不无道理。
有道理个大头鬼——
作为这个帝国的最高掌权人,康熙帝始终记得自己是满族人,想起神迹之前出现的那个叫钱鑫的连满语都不会的后人,忌惮不由而生。
昭武帝到底是怎么想的?
聪明想的都多,越聪明的人越这样。
想起华夏历史上消亡的民族,不光一众满洲勋贵忌惮,一众少数民族族群高层对此也
‘何为华夏?’这一问天幕的回答再次出现在了一众少数民族族群之中,说华夏语,书华夏文,读华夏史……这些才算华夏,那他们民族的传承算什么?
神迹不以人的意志而转移,就像比起天幕讲解的昭武时期民族大融合,康熙帝更愿意了解昭武建国的过程一样,哪怕是自诩为天子的皇帝也莫可奈何。
{头戴翎羽,坦露四肢,手拿武器的唱着战歌的民族登场了,歌词里的意思大家听不懂,但唱歌的老者声音辽阔,和萧相似的乐器曲调悠长,类似快板的打击器节奏有序,鼓乐声音沉闷……数种声音交织,音乐里的不屈,那张视死如归的昂扬气质令人心折。
神迹中无论男女,所有人的动作皆钪锵有力,这是力与美的完美结合。}
伴随着基奥瓦人音乐舞蹈,天幕的声音徐徐展开:
【尤其是美洲的开拓,更是离不开战争。
18世纪,这是一个大变革的世界。对华夏本土是这样,对东洲大陆更是如此。
皇帝1714年,航海家哥伦布发现了东洲。这是欧罗巴人的幸运,却是东洲原住民的不幸。
刘慈欣的《三体》中的黑暗森林法则是这样说的:宇宙就是一座黑暗森林,每个文明都是带枪的猎人,像幽灵般潜行于林间,轻轻拨开挡路的树枝,竭力不让脚步发出一点儿声音,连呼吸都小心翼翼:他必须小心,因为林中到处都有与他一样潜行的猎人,如果他发现了别的生命,能做的只有一件事:开枪消灭之。在这片森林中,他人就是地狱,就是永恒的威胁,任何暴露自己存在的生命都将很快被消灭,这就是宇宙文明的图景,这就是对费米悖论的解释。
这仅仅说的是宇宙吗?
农夫与蛇也在这片大陆上上演——】
{以物易物的友善交流一闪而过,之后,是被散播的天花疾病,是没有缘由的亡国灭种的恶劣屠杀。}
比起金发碧眼的欧洲人,大家不约而同将和华夏一般黑发黑眸的东洲土著当做自己人,也因此,代入东洲土著的视角,接下来的神迹让华夏大地的人们看的那是一个咬牙切齿。
对弘暄来说,欧罗巴人对东洲原住民的种种,这讲的不就白种人对印第安人的屠杀灭绝吗?
这样泯灭人心的手段,弘暄当然有触动,但远不和他一期观看的人来得触动大。
前世的教育告诉弘暄,中国人和印第安人是两个族群。
但对于敦郡王夫妇来说,或者说对绝大多数华夏人而言,若是说的是华夏的内战,他们不会这般触动,但欧罗巴人对和他们长相雷同的东洲土著,早就将东洲视为华夏领土的大家而言,外人来欺负自己人,这能忍?
欧罗巴侵略的是东洲土著吗?那是侵略的未来华夏——
就像弘暄永远不会把前世的东亚文明区和中国划等号一样,华夏文明辐射区和统治区也是两个完全不同的概念。但是天幕外的人不会这么想,在东洲土著和华夏本土都是同样人种的情况下,他们只会觉得这是未来番邦小国对天朝上国的侵略屠杀。
这不,‘砰’的一声,敦郡王胤誐的手重重的拍在了桌子上。毫无反应的弘暄被吓了一大跳,也没明白他阿玛以及周遭人为什么会对印第安人共情的这么厉害。
胤誐嘱咐弘暄:“弘暄,未来你一定好好收拾这群番邦蛮夷!”
这不是一个阿玛对儿子的请求,这是一个华夏本土人对未来的帝王的殷切期盼。
弘暄:“……”
不是,阿玛他到底犯了什么病——
这一切的一切,到底跟他有什么关系。
十福晋手中的帕子变形的厉害,和胤誐一样,他对弘暄也寄予了莫大期盼,甚至内心深处,想起那幅栩栩如生的额乐森其其格将军的画像,对于征伐东洲这件事,她的内心一股隐隐的期盼来。
压抑在期盼之下的,是如影随形的担忧。
若不是弘暄,五年前的十福晋差点儿就死去了。而支撑着额乐森其其格活下去的是这辈子她到底还能不能成为将军的弘暄的那句“额娘,你肯定行——”的回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