气温悄然攀升,不知不觉间就进入了炙热的夏天。
窗外的蝉一刻不停地发出噪音,刺耳的蝉鸣回荡在闷热的空气中,让人静不下心。
余凤霞叹了口气,双手撑在讲台上,用力一震,冰冷的钢板发出“哐哐”的响声。
台下的同学纷纷抬头看向她。
等到全班视线都聚焦在她脸上,她才慢吞吞地开口:“学校下周要举行趣味书法比赛,应该会占用半天时间……”
话还没说完,底下就躁动起来。
“余老师,参加比赛有奖品吗?”
“我小时候写的日记可不可以拿来参赛,感觉挺有趣……”
“你不怕笑就来拿来呗。”
“我幼儿园的作业本都还在。”
“那你赢面很大。”
“……”
底下乱哄哄闹作一团,余凤霞索性坐下,等他们闹个够。
待大家察觉到不对劲时,她冷言冷语问:“讲够了没,一栋楼就我们班在吵,还是一班,你们好意思吗?”
余凤霞冷脸的杀伤力太强,没有人敢接嘴。
就这么僵持到下课,余凤霞没再讲课,台下的同学都悄悄地拿出其他科的作业来写,余凤霞看见了也当没看见。
一直等到下课铃响完,余凤霞才站起来,通知大家:“课间操不用下去跑,拿来上自习,把你们浪费的时间补起来。”
台下同学面面相觑,但都不敢做声。
跑操的音乐从操场传来,一同响起的还有各班整齐有力的口号声。
虽然平常跑操时要死不活,嘴里骂骂咧咧不想跑,但真不下去跑,心里面还痒痒的,尤其是在这种被惩罚的情况下。
巡查的主任路过一班门口,把余凤霞叫了出去,嘀嘀咕咕不知道说了些什么,坐在前门的同学竖着耳朵也没听见。
中午,余凤霞来找了钟若水一趟。
让他好好准备这次的书法比赛,好的作品后续还会拿到省里面参赛。
钟若水应了下来。
钟若水回家,推开书房的门。
汪燕抬起头看他,放下了手里的资料。
“妈。”钟若水喊了一声。
“哎。”汪燕站起来,问:“儿子你要做什么?要用书房吗?”
“嗯,学校举办书法比赛。”钟若水放下书包,走到书桌前。
“行,你来。”汪燕拿着资料出去,说:“我去客厅看。”
钟若水在书桌前坐下,拉开抽屉,看见了一张不属于这里的,他从没见过的单子。
一张产检报告。
上面赫然写着汪燕的名字。
钟若水捏着这张单子看了很久。
第一个想法是父母的愿望终于成真了。
那他以后是不是不用满足他们的期待了,他是不是不用再那么辛苦,承受父母的全部情绪了。
房间里很安静,是一个适合思考的环境。
钟若水的大脑却停止转动,卡壳了。
汪燕着急忙慌推开书房门,一缕黑发落到了脸上。
不敲门不礼貌,面容不整不得体,这些事从没在她身上发生过。
母子俩四目相对,汪燕一眼就看见钟若水手里捏着的单子,微笑着走近,拿到自己手中,和蔼道:“我们没想瞒你的,主要是想等三个月后,胎坐稳了再告诉你。”
钟若水不懂这些,平静地嗯了一声。
“这不是放开二胎了嘛,我们作为吃公家饭的人,还是想要积极响应号召,再加上你明年就要上大学了,家里冷冷清清的,这孩子也是来得巧……”
汪燕一反常态说了很多,欲盖弥彰的味道快要溢出来。
难怪最近钟国强脸上的笑容藏都藏不住。
原来是有新的依靠了。
对此,钟若水置之一笑:“你们决定就好了,不用和我商量。”
汪燕走后,钟若水看着紧闭的房门,脑子一团乱麻,提着笔,却下不了笔。
晚上起了夜风,簌簌地吹拂着树叶带来了一阵凉意。
时青野收到一条童文宜的消息:[天台的风好凉。]
时青野下意识反应是她在搞什么非主流,回她:[空调温度调低了,我身上好凉。]
童文宜一个秒回的人居然没回信息,结合上一条,时青野心中顿时警铃大作。
旋即一想,最近童文宜好像有点反常,比如说对向远的态度。
一个骇人的可能闯入脑子,时青野坐不住了,在房间来回踱步。
向远回消息啊。
左等右等,向远都没有回消息。
虽然现在已经十一点,但顾不了这么多了,时青野拨通了向远的电话。
嘟嘟嘟的声音不断放大时青野绷紧的神经,“咚”的一声,电话通了。
对面愠声愠气喂了声,像是被打搅了美梦。
时青野语速又快又急:“你快去小童家楼顶看看。”
“大晚上的,是你疯了还是我疯了?”向远轻笑一声。
“叫你去就去,小童可能出事了。”时青野一字一句道。
时沁云还没回家,时青野开门时,走道的灯亮了一下,她的心也随之颤了下。
她按了电梯,捏紧手机,告诉自己不要害怕走夜路,今晚有更重要的使命需要完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