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万全有关的话题仿佛一个小插曲,四个人一起吃了顿愉快的饭,时沁云吃好后结账先走。
钟若水坐到时沁云刚才的位置上,团子从狭小的空间释放出来,在座椅上蹦来蹦去,像是发泄不满。
好在它不乱叫,没有影响店里的其他人。
四个人点的菜没吃完,万小满把锅里剩的鸭肉用汤勺舀出来,放在盘子里,用手拿着喂团子。
团子吃得津津有味,嘴巴鼻子都糊了一层油。
最后,团子摊在座椅上,耷拉着眼皮,悠闲自在。
时青野情不自禁地感慨:“好羡慕啊,吃了就睡,不像我们,马上就要去学校上课了。”
“不是六点半吗?”万小满疑惑地抬头,看了眼餐馆大堂里的时钟,现在才不到两点。
时青野怒极反笑:“夸张,夸张不行吗?”
万小满现在一门心思在团子身上,扒拉它浑圆的肚皮,爱不释手,敷衍地嗯了几声。
钟若水饶有兴趣地看着他俩。
仔细一回味,其实他有点懂时青野为什么对万小满“慈爱”。
时青野平时贪玩,和她相同年龄阶段的人就算想一起玩,但也放不下面子,而万小满不一样,他比大家都小,跟着时青野疯玩完全没有心理负担。
而且在万小满心里,时青野绝不是一个可有可无的人。
就拿上次秋游来说,应该是看他阴魂不散跟着时青野,万小满才死皮赖脸缠在时青野身边,他是在用自己的方式维护她。
离晚自习还有三个多小时,三人商量去钟若水家待一会儿。
去的路上,万小满都没舍得让团子走路,团子到家有一个多月,现在体重快十斤,一路抱着走是要费些力气的,万小满乐在其中,一声不吭。
时青野小声蛐蛐:“不是说这个品种的狗狗很认主的吗?”
“尊重个体的差异性,团子性格好,有吃的就跟着走,它不也很亲你吗?”钟若水半开玩笑道:“可能你俩面相比较好,我在家照顾它吃喝拉撒一个多月,才得到跟你们一样的待遇。”
时青野似笑非笑地瞅他,分不清他是认真的还是在说笑,捧着脸耍宝:“虽然我们是人见人爱花见花开,车见车爆胎,但你也不差,别灰心。”
时青野拍拍他的肩膀,鼓励他。
“谢谢。”钟若水客套地说。
回到家里,万小满把团子放到地上,它就优哉游哉地朝自己的窝走去,懒洋洋地趴在窝边,便一动不动了。
时青野无情吐槽:“这是养的狗还是猪?”
万小满提醒她:“它很聪明,听得懂人话。”
“但它不知道猪是什么吧?”旋即,时青野又问:“它知道自己是狗吗?”
这两个问题着实难倒万小满了。
“应该不知道吧?”他说。
“那太好了,我们可以正大光明地说它坏话了。”时青野乐得哈哈笑。
钟若水在给他们倒水,低声评价:“不道德。”
“……”时青野一时无言。
万小满蹲在团子窝旁边,察言观色,左右为难,最后灵机一动,说:“哥哥姐姐别吵了。”
时青野顿时被这个奇异的称呼惊得一口水喷到地上,钟若水急忙上前一步,给她拍背:“没呛到吧?”
万小满站在时青野跟前,摸着自己的下巴,飘出一句:“我这么幽默吗?”
时青野又是爆发出一阵猛烈的咳嗽,缓了半晌,她才说:“当代卓别林。”
万小满撇了撇嘴,不打算理她,自顾自地拿出没写完的作业去一旁的餐桌做,时青野在餐桌上接二连三地打哈欠。
正在拖地的钟若水走近,指节弯曲,敲了敲桌子,时青野睡眼朦胧地看他。
钟若水放下拖把,去房间拿了块干净毛毯,站在沙发边上,示意时青野过去。
时青野把毛毯盖在头上,钻出头来:“好香啊。”
“洗衣液的味道。”钟若水面不改色地帮她掖上被角,将她脱掉的外套盖在上面,举止间有说不出的温柔:“十一月份了,不要踢被子,会着凉,走的时候我们叫你,睡吧。”
时青野心中一空,目不转睛地盯着他:“我把被子踢了你会来给我盖上吗?”
“故意的不来。”钟若水说。
“怎么分辨呢?”时青野抓着被角,慢吞吞地说。
钟若水指了指自己的眼睛:“不要耍赖,我看得出来,睡吧。”
钟若水轻手轻脚走回自己的房间,把作业都拿到了客厅,坐在万小满的对面,抬头就能看见时青野。
他们默契地不弄出大动静,时青野睡得很安详。
团子比时青野先醒过来,听到它细细碎碎的声音,万小满才抬起头,发现钟若水又在看时青野,没忍住,写了张纸条递过去:你,效率低下。
钟若水看见这几个字,一时间哭笑不得,仔细一看,他的字虽然比时青野写得工整,但有些地方,总是有说不出的神似,难道是同桌做久了,被同化了?
万小满问他笑什么,他说:“字写得挺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