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清晨。
钟若水醒过来,用手背探了探额头的温度,喃喃道:“居然退烧了?”
不行。
钟若水若无其事地拿体温计摩擦床单,拍了张照发给时青野。
时青野看到这条信息时,刚醒,整个人迷迷瞪瞪的。
39.5度?
快烧到四十度了,钟若水还活着吗?
幸好,钟若水接电话了。
时青野:“一晚上都烧得这么厉害?”
钟若水:“嗯。”
时青野叹了口气:“我陪你去医院。”
钟若水声线黏糊:“不要。”
时青野问:“那要什么?”
电话那段停了几秒,时青野怀疑断线了。
时青野把听筒贴着脸:“喂?喂?喂?”
“还在。”钟若水说。
接着,他又沉默。
时青野把手机丢在床上,自顾自地洗漱换衣服,然后出门。
钟若水听见关门声,终于出声:“你出门了?”
时青野美滋滋地说:“对呀,怎么了?”
钟若水问:“去哪?”
时青野眨眨眼,说反话:“反正不是你家。”
钟若水不咸不淡地哦了声。
挂断电话,时青野把手机放进兜里,出小区买早餐:南瓜粥、青菜瘦肉粥、卤蛋、白菜粉丝包。
门铃响了几声,钟若水走近,弯腰,透过猫眼看了眼外面,眉梢轻轻扬了一下,嘴角浮出个似有若无的笑。
钟若水收起笑容,拉开门,问她:“不是不来吗?”
时青野浅浅白他一眼,随后似笑非笑地说:“那我走了。”
时青野说走就走,就跟在商场砍价似的推拉。
果不其然,钟若水拽住了她的手腕。
他的手很冰,寒凉似乎从骨子里散出来。
时青野莫名觉得熟悉,她回头,直勾勾地盯着他的手。
右手大拇指根部有颗浅棕色的痣。
时青野问:“你这颗痣从小就有吗?”
钟若水看了眼:“嗯,我有记忆起,它就在,怎么了?”
时青野没回答这个问题,若有所思地说:“先让我进去。”
钟若水立刻侧身让她:“没说不让你进去。”
时青野转头,抄着双臂,气鼓鼓地说:“你看见我说的第一句话,就没欢迎我的意思。”
她十分笃定。
钟若水关门的瞬间在回想他刚才的态度。
他没这个意思啊。
钟若水喊冤:“谁让你刚刚说不来我家的,我看见你,这么问候一下,不是很正常吗?”
“我故意的。”时青野满不在乎地从鼻腔溢出一声轻哼,优哉游哉地躺在了他家沙发上。
时青野来过一次,就跟在自己家似的。
钟若水单膝蹲下,拆开她随手放在茶几上的早餐。
时青野看了他一会儿,直起身来,托着下巴,笑眯眯的:“怕你一个人在家哭。”
钟若水停下手中的动作,僵硬地反应片刻。
想起昨晚的事情,耳侧慢腾腾地染上绯云。
时青野高兴起来,肯定道:“昨晚我走了你就哭了。”
钟若水继续手里的动作,但不说话。
时青野贴过去,保持着一定的距离:“因为什么?难道是因为舍不得我?”
钟若水目光沉沉看向她,认真地摇头。
“好可惜哦。”时青野接过他递过来的一次性筷子,戳起一个白菜粉丝包,乐悠悠地咬了口。
钟若水顺势在地上坐下,开始一口一口地喝南瓜粥。
时青野提醒他:“地下凉。”
钟若水说:“我还在发烧。”
说完,时青野上下打量了他一番。
确实,脸和耳朵有点红。
这天中午,时青野从他家离开时,钟若水说:“搬回来吧。”
时青野笑着拒绝了他。
三天小长假后返校,期末考的成绩也出了。
时青野考了班上十四名,也是年级十四,不进不退的成绩,拉后腿的依然是语文。
时青野本人不是很在意,余凤霞班会讲事情时,她还在和万小满有来有回地下围棋。
除了余凤霞时不时扫过来一道寒芒,时青野还察觉到斜后方的视线。
时青野回头,撞上钟若水直白的目光。
他不再躲闪。
时青野心头一惊,收回视线。
万小满趴在桌上,挡着嘴小声地说:“你这次数学又考了满分。”
时青野语气稀疏平常:“这不是很正常吗?”
“你好欠啊。”万小满皱着眉说。
下一秒,万小满的子就被时青野吃掉一大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