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青野深吸了一口气,没再回这个信息。
她收到了童文宜的求助信息:【我把他的羽毛球拍弄坏了!!!怎么办!!!好像很贵!!!呜呜呜】
童文宜在大学中的第一场邂逅以赔了两千块钱收尾,大头还是时青野出的。
“呜呜呜,”童文宜哭个没停:“我真没想到他是这种人。”
时青野同样震惊,看起来挺老实的,一提起钱就变了张脸,像是要把她俩吃了。
还好她东摸西凑,掏出了两千块钱,现在两个人加起来掏不出五十块钱,连回家的路费都不够。
时青野的衣袖被童文宜抽去擦眼泪,涕泪横飞,简直没眼看。
时青野别开眼,眼不见心不烦。
不知道哭了多久,童文宜停下来,一抽一抽地说:“你身上怎么会带这么多现金。”
时青野想了想:“这条裤子好像是我过年的时候穿的,难道我一直没洗?”
她腾地站起来,陷入了沉思。
童文宜知道她有洁癖,问:“要不你跟我换一条裤子穿,反正我们身材差不多,看背影根本看不出区别。”
“算了,麻烦。”时青野闭了闭眼,像是接受了现实:“你给琴琴姐姐打个电话,让她借点钱给我们回家。”
时青野从没穷过,还是第一次遇到了没钱回家的窘况。
童文宜嘴唇嗫嚅:“我手机关机了,我不记得她的电话号码,我们怎么办啊!”
童文宜又哭了。
时青野心直接沉底,她知道童文宜一直是个不靠谱的,但没办法,还得安慰她:“没事,我们的钱够一个人回去。”
童文宜默默说:“要不你先回去,找人来救我?”
“谁啊?”时青野明知故问:“你不是嫌他幼稚吗?”
“我没说是他!”童文宜咬着嘴唇。
“走吧。”时青野把童文宜拉起来,她小时候走失过,有经验,处理这种情况,最有效的方式就是去和大人分开的地方老实等着,千万别乱跑。
两人重新回到了学校大门口,迟迟不见周琴的身影。
童文宜问:“万一她不来找我们怎么办?”
时青野说:“怎么可能,她可是你姐姐哎。”
童文宜紧紧抓着时青野的手化解紧张:“都是我害了你。”
“没事,吃一堑长一智。”时青野说。
“对,美丽的东西都是有毒的!”童文宜狠狠地咒骂。
时青野又莫名其妙想到了钟若水,她看了眼手机电量,还是满的,鬼使神差给他发了条消息:【你现在在干什么?】
钟若水回得很快:【做题。】
时青野:【做题怎么回得这么快?】
钟若水没回。
时青野兴致缺缺把手机装进裤兜,看见对面马路停下了辆熟悉的车。
她向前一步,定睛一看。
真的是万全。
时青野差点跳起来,把本就受惊的童文宜吓了一大跳。
“我们有救了!”时青野低声说。
万全要去开个紧急会议,半道上以为眼花看见时青野了,停下车,确定是她,把车开到了她们面前停下。
时青野拉着童文宜上前,微笑打招呼:“万叔叔,好久不见啊!”
万全也笑:“前天才见过。”
时青野抿唇笑。
万全问:“站在学校门口做什么?”
时青野摸摸脸:“我们没钱了,回不去。”
“什么?”万全的脸严肃起来,让时青野把前因后果原原本本地讲给他听。
万全皱着眉头听完,停好车,让时青野和童文宜坐进去,自顾自下车,进了学校。
没过多久,万全拿着一沓钱回来,递给了时青野。
时青野疑惑地收下,先说:“万叔叔,刚才交警来贴了罚单,好像是违章停车。”
万全说:“没什么,去交罚款就行,我先送你们回去。”
汽车行驶在高速路上,道路两侧的树木迅速倒退。
万全的手机一直在亮,期间不断有电话和短信进来。
时青野问:“万叔叔,你怎么把钱给我们要回来了?这是我们赔他的。”
万全说:“这是杀猪盘,你们被骗了。”
童文宜和时青野两脸疑惑,她俩从没听说过这个概念。
万全耐心地讲给她们听,把两个姑娘听得又惊又讶。
“居然还有这种事?!!套路太深了。”
万全感慨:“是啊,出门在外要长个心眼。”
万全把她俩送到学校对面,看着时青野和朋友因为一把伞争执,最后硬把伞塞给了朋友,自己冒雨跑进小区的画面,和内心深处的某个场景深深重叠。
直到时青野的身影消失不见,万全才拨了个电话回去。
“你干什么去了?电话不接短信不回,组长发了好大的火。”
“送孩子回家。”
“小满平时不是自己去他妈妈那儿吗?”
“第一次送。”
“我看你是突然父爱大爆发。”
“……”
时青野一进小区,一把伞就遮在了她的头顶。
伞不够大,钟若水只得虚虚搂着她,不让她淋雨。
属于钟若水的气味,汹涌地扑进时青野鼻息,她几乎不敢呼吸了。
时青野心跳加快:“你怎么在这?”
钟若水淡淡开口:“等你。”
他把身上穿的外套披在了时青野的身上。
时青野问:“等多久了?”
钟若水欲言又止:“很久。”
时青野的心跳骤然停止,钟若水回头看她:“外面冷,赶紧回去,不然要感冒。”
时青野心中有个强烈的直觉,但有些不敢相信,她用上了万全刚刚教给她的术语:“这不会是专属于我的杀猪盘吧?”
钟若水一愣,转而又笑了,语气生硬却暧昧:“你觉得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