钟若水的同桌成了常月的新同桌。
钟若水过来帮时青野搬桌子,哐哐当当响了一路。
“什么声音?”钟若水问。
时青野跟在后面抬椅子,一本正经地说:“书啊。”
钟若水一副“你当我傻”的神情:“书是这个声音?”
两张桌子拼在一起。
钟若水的桌子干净整洁和他本人一样一丝不苟。
时青野坐下,慢悠悠地把胡乱塞在抽屉里的小玩意全部摆出来,不像来学校读书的,像是来学校过日子的,右上角的沙漏还在滴沙。
一静一动,却出奇地搭配。
程前拿起沙漏把玩:“你桌上摆个沙漏干什么?教室前后都有时间。”
时青野把沙漏抢过来,神秘兮兮:“我不告诉你。”
程前猜了一箩筐,时青野都摇头,最后泄了气。
钟若水心里的每个答案都被否决,同样泄气。
在食堂吃了晚饭回来,时青野坐在后门上,遥望窗外。
这是世界上最远的距离。
钟若水问:“你在看什么?”
时青野说:“眺望远方,让我的眼睛休息一下。”
钟若水顺着她的视线望过去,出了渐黑的天,什么都看不见。
过了会儿,时青野忽然拍了拍钟若水的肩膀,喊他:“同桌,你学一下啄木鸟。”
钟若水愣住。
时青野嘟起嘴提示他:“就是这个样子。”
钟若水视线不由自主停在她饱满红润的嘴唇,喝了口水润了润嗓子,依旧干涩:“你都学了我还学什么?”
时青野不听:“不行,你学一个嘛。”
钟若水只好硬着头皮学给她看,趁着没人注意,羞耻地嘬了两下空气,耳根子瞬间烧起来。
时青野摇了摇头。
钟若水的啄居然跟小说里一样。
怎么会呢?
她觉得自己更有道理。
这时。
程前恰好回头问题,看见钟若水满脸通红,时青野泰然自若,不解地问:“你们在干什么?”
时青野眸光一闪,急切地说:“你学一下啄木鸟给我看看。”
程前先是一愣,随后做出了和时青野同样的动作。
时青野大笑,激动地握住他的手:“同道中人,同道中人啊!”
程前在发小阴森的注视下,迅捷地抽回手,装傻充愣:“啄木鸟不就是这样吗?还能是什么样?”
时青野视线一转,扔了个炸弹给钟若水:“你问他。”
钟若水心神荡漾,有种被调戏的感觉,可偏偏时青野毫无察觉,反而火上浇油。
程前兴致勃勃地盯着钟若水,心里明镜似的,学了下钟若水可能做出的动作,还问他:“是这样不?”
时青野抢答:“就是这样!”
程前憋笑不成,爆笑出声,捂着肚子滑到地上,又从地上爬起来。
钟若水冷冷地看他:“你今后都没有问题问我了?”
程前的嘴角凝固,听见时青野打岔:“可以问我呀。”
“对呀!”程前一拍脑门,贱嗖嗖地说:“我又不是非你不可。”
钟若水似是认同,点了点头:“可以。”
晚上是数学晚自习,韦薇把白天没讲完的知识点讲完后,发了张卷子下去。
随堂小测,不用拉开桌子,大部分人做完就评讲。
程前习惯从后往前做题,卷子上都是新知识,程前掌握得不够牢固,做得抓耳挠腮,坐在椅子上扭来扭去,晃眼看见时青野在玩沙漏。
他吓坏了,急忙看了看时间,幸好,发卷子才15分钟,不可能做完。
于是。
程前递了个询问的眼神给钟若水,张口无声地问:你同桌在干什么?
计时呗,还能干什么。钟若水无视了他。
很好。
他也可以自己一探究竟。
接下来的一分钟,是程前人生中最漫长的六十秒。
连韦薇喊他都无动于衷。
心中除了惊骇还是惊骇。
时青野解决数学题,就跟捏死只蚂蚁一样简单。
做题跟玩似的,题目就是她的玩具。
程前被韦薇揪住耳朵时,心里只有一个想法:时青野,恐怖如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