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
安阳上前半步,三两下就将这些普通士兵打翻在地,她飞身一踢朝安庆而去,安庆胜在力量上,勉强躲过飞踢,顺势抓住安阳的腿将她扔出仓包外。
顾言惜见安阳吃亏,便上前迎战,她身姿敏捷走位灵活,一时竟无法分出胜负。
两个月没活动筋骨,顾言惜霎时间感觉浑身酸痛,而安庆却只是像刚热完身。他见顾言惜已经把体力消耗殆尽,便大步向前走来,正巧一脚踩在筷子上,趁着他脚下一滑,底盘不稳,顾言惜跃起飞踢将他踹出仓包,途中将门帘挂在身上盖住了脸,翻滚在地好生狼狈!等他起身还想再战时,却被两个士兵拦住了。
顾言惜冲出仓包,竟发现外面已经围满了西疆大军,正面马车上是一个威严庄重的老人,车旁高举“啸”字大旗,再往后还有“午”字旗、“羽”字旗。
顾言惜面无惧色,心里却打起了鼓,她不知道外面何时有如此阵仗?
“你就是,安阳捡回来的敌军将领?”老者的声音不怒自威。
“你就是西疆王,安啸烈?”顾言惜不卑不亢地反问道。
“呵、你小子,还是第一个敢直呼寡人名讳的人。”
西疆王的笑意不明,安阳急忙跑到顾言惜身前,面对父亲表明立场。
西疆王惊讶之余还是温和地笑道:“安阳,你过来。”
“我不!”
西疆王渐渐敛去了笑容,冷冷地说道:“天下对于叛国者,无不枭首示众!对于逃兵,无不格杀勿论!年轻人,你两条都犯了,沐华国你是不能活着回去了,不过,寡人给你个机会,你可以选择为我西疆效力,寡人可以留你一条性命。”
“父王!”
安阳正要反驳,却被顾言惜轻拍了下肩膀,顺势站到她前面,毫无惧色地对那老人说道:“不必了!我顾言惜,生是中原人,死是中原魂。君让臣死,臣不得不死……这是我家尊长教我的!若是我无法活着回中原,那这里,就是我最后的战场!”
高原的风带着泥土的腥味拂过面庞,西疆的战士们握紧了手中的兵刃,顾言惜也默默攥紧了拳头。
西疆王无奈地叹口气,乘着马车退出这个战场,大战一触即发……
“等一下!”
安阳重新走到顾言惜身前,直面西疆王,高声喊道:“她已经是我的人了!我要嫁给她!”
风静了片刻,安阳甚至能听到,顾言惜的呼吸声在耳边停了一瞬。
“你疯了?”
“别说话。”
“安阳你什么意思?”
“别说话!”
二人的窃窃私语并未让任何人听到,甚至西疆王就连方才的喊话也没听明白:她说什么,要嫁给他?
安午烈皱着眉头看看西疆王无动于衷,他也只能呷呷嘴继续看戏:这个鬼丫头,又在玩什么把戏?
安庆拉长了臭脸,目瞪口呆:就他?还没小羊羔子肥?
空气中凝聚着尴尬的氛围,动也不是,不动……不动是最好的。
安阳见西疆王没有反应,鼓足勇气继续高声喊道:“老头!我要嫁给她!你看好啦!”
话音刚落,安阳便转过身来,顾言惜那句破音的“你干什么”刚说出两个字,就被安阳强势按头堵上了嘴——用她的嘴!
众人一片哗然……
西疆王虚着老花眼、往前探出身子,低声催着车夫:“往前走走、往前走走!”
安午烈和安羽烈两位叔父嫌弃地转过头,表示没眼看。安庆更是惊得下巴差点掉地上……
顾言惜被这突如其来的动作吓得不敢呼吸,瞬间反应过来后急忙去掰安阳扣在脑后的手,奈何安阳的手劲并不比她小,她又只好反手扒她的肩膀……
而这一切徒劳的反抗,在其他人远远看来,只不过是更为激烈的互动罢了……
一直缩在角落的阿真和阿罗此刻激动得像是热锅上的蚂蚱,原地跳个不停,用尽可能小的声音喋喋不休着:“亲了亲了!真神保佑、我就说她俩肯定在一起!真神阿妈,真的亲了!”
“咳咳!”西疆王实在看不下去了,心想:大庭广众的还回应上了?
“好了!不要闹了!”安午烈就等着老国王出声制止,结果这老家伙就咳了两声,还得他来做这个“坏人”。
安阳听到声音这才松手。顾言惜瞬间恢复呼吸,胸口剧烈起伏着,抬手要擦嘴时,却被安阳抓住了手,只见安阳呆愣在原地眼神无助的飘忽着,看样子也没镇定到哪里去。
“先别擦……”安阳低声交代完,缓缓转过身,再次看向西疆王的眼神里少了几分底气、多了几分少女的羞涩。
西疆王突然仰天大笑道:“好啊,不愧是沐华国的勇士,昔日敢‘徒手战狼王’,今日敢‘孤身敌千军’,难怪我西疆公主会对一个未曾谋面的人,如此念念不忘。小子,寡人今日便接受你的求亲!三日后举行订婚宴,你既做了我西疆驸马,寡人自不会亏待你!求和书,寡人会派人送去沐华国,就当是喜帖啦!”
“可是我……”顾言惜正要拒绝,却被安阳暗中拽住了手腕。
“我求你别说了!”安阳站在她身前背对着,低声道,“你不想活着回去见她吗?”
顾言惜呆楞在原地,她惊讶地看向她的侧脸,却看不到她的表情:原来,她什么都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