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
万俟璘一脸惊讶地看着姐姐,确认姐姐不是在开玩笑,长舒了一口气:“这……顾家的大公子竟然是、女孩儿?”
万俟璘好像在陷在回忆或是思考之中,完全没有意识到自己在毫无掩饰地微笑着。
“璘儿,你怎么了?”万俟琇发现他的异样表情。
“哦!没事……”万俟璘作势清清嗓子,淡淡地回道,“只是想起一些往事,记得儿时顾家大公子……呃不,顾大小姐常常跟着顾将军来咱们家玩,我跟她情投意合……不是、默契十足,很是玩得来……”
万俟琇看着弟弟这般羞涩的模样,心中大致有了底。
“璘儿啊,”万俟琇语重心长地叮嘱道,“顾言惜是女儿身的秘密,圣上还未公之于天下,你可不要走漏了风声。而且她这次犯的是欺君之罪,怕是会上刑场……”
话未说尽,万俟璘急得站起身来:“姐!你能不能想想办法,救救顾家?”
“顾言惜犯得可是欺君之罪,理应满门抄斩,这是从古至今的规矩。”
“规矩是人定的,更何况姐夫改个规矩不就是顺口的事情嘛……”
“胡闹!这句话若是让旁人听了去,传到圣上的耳朵里,你小子的脑袋也保不住!快别说了。”
“姐,我不是那个意思,我是想说有没有什么好办法,能让姐夫通融一下,饶了顾言惜……一家呗?”
“璘儿,你是不是喜欢上顾言惜了?”万俟琇认真地问道。
“啊……我、”万俟璘被看穿了心思,一时窘迫起来,“姐,你说这个干嘛?当务之急,应该是把顾家救出来。不然……你跟姐夫睁一只眼闭一只眼,我去天牢里把顾言惜劫出来!”
万俟琇惊恐地捂住他的嘴:“嘘~你想害的万俟家也满门抄斩嘛?帝宫之中处处皆有耳目,被人听到还了得?”
万俟璘乖乖地点点头,万俟琇这才把手收回来。
“要是说救,也并不是没有办法。依本宫之见,顾丛大将军是开国大将,如今全力抵抗外敌,又是国家栋梁,圣上应该不会轻易将顾家满门抄斩。至于顾言惜,若是有她外祖苏丞相求情的话,圣上也不会不给这位两朝元老面子的。也正是这两个原因,圣上才未把顾言惜的罪行公诸天下。最关键的一点,就是……”
“什么?”
“花朝。”
“公主?”
“没错,公主自小失去母亲,又天生弱症,导致她的性格任性敏感,平时的所作所为就连本宫都不敢多说。但自从顾言惜进宫之后,花朝的身体不仅好了许多,就连脾气也有所改善。尤其是从西郊回来之后,她好像变了个人,不但温顺开朗,还日日来给本宫请安。”
“果真如此?想不到顾言惜还有这般能耐?可是,公主不是也被骗了吗?她应该恨言惜才对吧?怎么会是救顾家的关键呢?”
“你有所不知。顾言惜被抓那日起,花朝就生了一场大病,连日发烧不止,粮水不进,太医也束手无策,只能粗略诊断为弱疾发作。然而如今是寒冬时节,花朝的弱症本不该此时发作……”
“是心病?”
万俟琇点点头:“太医也是这么猜测的。所以,本宫认为花朝应该是为了顾言惜,才变成这样的。如果我们从这一点去劝说圣上,应该是有机会救下顾言惜的。”
这时,海嬷嬷进来行礼,然后在皇后娘娘耳边低语了几句。
万俟琇不禁倒吸了一口凉气,紧张地望向万俟璘:“榭雨阁,怕是出事了……”
榭雨阁。
太医们在院中阶下排着队,一有太医从殿内出来,就有后面的太医顶替上去。但无一例外,每一位太医出来都是满面愁容,微微摇头。
花朝面色惨白地躺在榻上,脸上已经毫无生气。只有胸前微弱的起伏,证明她尚有气息。
沐景阳坐在不远处看着,脸色镇静,手中的念珠却从未停转。
待到宫中的每一位太医都从殿内出来了一遍,沐景阳愤怒地追出来,背在身后的手紧握成拳,像是要把念珠攥成粉末,声音低压:“还有没有人?”
阶下一片寂静,太医们都站在原地,低着头瑟瑟发抖。
“朕养你们有何用!”沐景阳愤怒地将手中的念珠丢在雪地上,“周太医,公主的身体平时都是你给开方子料理的,你来说。”
周太医皱了皱眉头,以一种豁出去的架势跪倒在地,伏在积雪上叩首:“回陛下,臣无能,请陛下治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