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祖,怎么没听你提过此事?”
“提这个干嘛,自从出了你母亲这档子事,咱家和他们殷家就有了隔阂,殷国远为此在地方上任职多年,一直不肯回京。”
“为何?”
“呵呵……他这个人面子薄的很,怕是不敢见我吧。”
“想不到,咱家跟大夫人家还有这层关系。那既然如此,大夫人和我娘是不是认识啊?”
苏恪沉默片刻,突然咳起来。顾言惜忙伸手替外祖顺着气,担心地问道:“外祖,要不咱们把陈太医请回来吧?我去跟圣上求情。”
苏恪摆摆手,稍稍缓了口气:“算了,就是年纪大了……对了,她说的都是真的?”
顾言惜一时疑惑:“什么啊?”
“你去妓院的事。”
“啊我……”顾言惜窘迫地低下头,小声回道:“外祖,我那天只是去见了一位朋友……”
“糊涂!”苏恪急得重重咳了两声,“之前你去瞎玩,我就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了,如今你可是驸马身份,若是被圣上知道了,可是掉脑袋的事!”
“外祖,我……我是有苦衷的……”顾言惜一脸窘态地瞥了一眼莫离,莫离正要开口,便被苏恪阻止了。
“好了!你别想再替她说话!无论如何,这件事都不能传出去。言儿,今后你不许再去找那位‘朋友’,好好呆在宫中,陪着公主,别让她起疑心。”
“是,外祖,我知道了。可是,大夫人那边……她当初那么容不下我娘,也容不下我,万一她走漏了风声……”
“她不会的。”苏恪语气深沉,似乎完全不担心这一点,“你先安心陪着公主,我已经向圣上递了文书,如今西疆战事再度吃紧,我请求圣上让你前往上阵。”
“啊?让我上阵?”
“怎么?你不是想摆脱‘驸马’这个身份嘛?这是最好的办法。到达西疆之后,会有人接应你,你找机会在战场上假死,然后我已经安排好了人,悄悄带你回江北老家,在那里你就能恢复女儿身,正常生活了。”
“可是外祖,这会不会太冒险了?我身为驸马这个特殊身份,怕是会过多受到关注吧?您的计划,能不能顺利实行啊?”
“呵,当了这么多年官,没点人脉不是白干了?你只要按我的计划走,其他无需多虑。比起你在公主身边等着被发现,还是‘假死’最好。”
顾言惜心中纠结:外祖说得对,比起等着被发现女儿身,冠以欺君之罪掉脑袋,倒不如铤而走险一次。只是……花朝若是知道自己在战场“身亡”,她会不会伤心欲绝?
“言儿,言儿!我方才说的你可记着了?”
顾言惜回过神来:“啊……哦,孙女知道了。”
梦仙楼来了一位俊美娇俏的公子哥。
这位公子个子不高,下巴上的小胡子透着怪异,但五官立体而不失柔和,一举一动透着贵气,出手也是很阔绰,跑堂的给倒水就得了一锭金子。这般做派把一群姑娘吸引了过来,然而这位俏公子点名只要半夏姑娘,使得身边的姑娘们依依不舍地不欢而散。
荇姐热情地把她引到楼上半夏房间门前,特意叮嘱道:“公子,咱们半夏姑娘可是卖艺不卖身的主儿,若是她有招待不周的地方,您可千万要多担待。”
“知道了,下去吧。”
“哎,好嘞。不打扰您了!”
花朝扇着折扇,偷瞄着荇姐离开。稍稍吸了一口气推开了房门,顿时一股熟悉的芳香扑面而来。
“就是公子您,非要见我不可?”
半夏端坐在茶案前,冷眼观察着这个身材娇弱的“公子”,突然笑出声来。
花朝摸了摸下巴的胡子,粗着嗓音问道:“你笑什么?”
“我笑公子您呀,既然来都来了,怎么还不进来,可是门口的空气比我屋内的更好?”
花朝咽了咽口水,步伐僵硬地走进去,站在门边不自然地扇着折扇,眼睛紧张地四处望。
半夏轻笑两声,起身过去关上门,拉着不知所措的花朝来到案前。花朝颇为嫌弃地抽回手,一时忘了把声音压低:“你干什么!别碰我!”
半夏忍不住掩面笑起来,花朝尴尬地把嗓音压低,故作镇定地说:“你笑什么?不许笑!”
“好好好,我不笑……”半夏好一会儿才缓过来,清了清嗓子笑道:“公子,我们是不是见过?”
花朝鄙夷地瞟了她一眼:哼!果然是风月女子,上来就跟人套近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