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言惜笑着抓起酒坛给霍莱倒酒，霍莱慌忙在身上擦擦手，恭敬地拿起酒杯：“多谢驸马、多谢驸马！”

“别客气，在围场没有外人。对了，霍总卫从军二十年，可有家眷？”

“哈哈！驸马说笑了，军队里都是男人，哪有机会接触到女人！属下不曾娶妻，嘿嘿……”

“那老家还有什么人吗？父母是否健在？是否有兄弟姊妹？”

一提到家人，霍莱警觉起来：“驸马问这作甚？”

“哦，没什么。就是跟霍总卫话话家常罢了。总卫若是不想提，那便不提。”

顾言惜笑得自然，语气真诚。霍莱渐渐放下戒备心，继续拿起筷子，边吃边说：“属下自小失去双亲，只有一个弟弟，本来他和属下一同入伍，多年前无故失踪了，如今也没个鸟信儿！不知道是死是活。”

“失踪？”顾言惜好奇地问道，“怎么会失踪？”

霍莱提到弟弟便皱起了眉头，压低声音道：“其实不是失踪，是他吃不了军队的苦，有一天晚上趁着夜色逃了。”

“在此处？”

“不是此处。大概是七八年前的事了，我就是因为包庇他才被裁到西郊这个鸟不拉屎的地方来看围场的。”

“那，在那之后就没再见过他吗？”

“没有……恐怕早就不知道死在哪里了。”

顾言惜盯着霍莱的每一个表情，她发现霍莱在说“没有”之前，咀嚼的动作稍顿了一下，眼睛不自然地瞟向一边，然后迅速恢复了正常。

顾言惜心中稍有定数，举杯安慰道：“霍总卫不必伤心，既是在军内，咱们就是一家人，本将就是霍总卫的兄弟！”

“驸马、这……使不得使不得！驸马不嫌弃属下，属下已是万分感激了，怎敢跟您称兄道弟……”霍莱受宠若惊地站起身，不停地俯身作揖。

顾言惜抬起他的手臂，笑道：“霍总卫不必客气，坐吧。”

待霍莱坐下，顾言惜伤感地说道：“其实，本将也有一个双生兄弟，只不过儿时出了意外，不幸去世了。”

“原来驸马也……”霍莱好像很伤感的样子，不由得叹了口气。

“是啊，所以本将特别羡慕那些有兄弟姊妹的人……哎！今日和霍总卫相谈甚欢，本将和霍总卫也算是同病相怜，今晚咱们不醉不归！”

“是！属下敬您，承蒙您不嫌弃，我干啦！”

酒过三巡，顾言惜见霍莱已经头脑不清醒，而自己也已有些醉意，便假装酩酊大醉的模样，直接切入主题：“霍总卫，本将与你一见如故，你兄弟就是我兄弟！这样吧，本将帮你寻找你弟弟可好？”

霍莱傻笑着摆摆手，口齿不清地说道：“不不不，不用了……属下的弟弟可能已经不在人世了……唉，天下这么大也不好找，嘿嘿、就不麻烦驸马了……”

“你为何总说他去世了？莫非你有他的消息？”

霍莱听完居然哭了出来：“不是的，只是我那个弟弟从小体弱多病，之前一个小小的风寒都差点要了他的命。这些年没见过他，怕是……”

霍莱越说越慢，声音渐小，最后一头倒在桌子上，呼呼大睡起来。顾言惜拿起酒坛掂了掂，心生怀疑：才喝这些就醉了？哼，既然如此，那改天再领教！

顾言惜故意大声说话，让其他人听到：“霍总卫！霍总卫？唉，既然霍总卫喝醉了，那本将就先回去了。来人！把霍总卫抬回房间，好生照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