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从二人争吵之后,一连几日,花朝都没见过顾言惜,便命阿如向侍卫打听,侍卫只说驸马在马房睡了两日之后,两天前就下山了,至今未归。
花朝听后,生气地说:“小气鬼!是他说的我,我又没说他,竟然还逃走?”
“公主,驸马不是小气的人,估计也不是逃走。会不会、会不会遇到危险了?”
阿如的话让花朝心里莫名发紧,但还是故作轻松地笑道:“他是武状元,又是父皇钦赐的镇西大将军,能有什么危险?”
忽然,外面一阵人声骚动,阿如小跑出去,片刻便笑着跑回来回话:“公主,是驸马回来了!驸马还带了两株梅树回来,您去看看吧!”
花朝好奇地来到后花园,只见顾言惜带人将两株梅树栽于空地上,亲自填土、浇水,那树上还挂满了即将成熟的梅子,宛如一个个小灯笼。
少顷,顾言惜又跟下人耳语了几句,不一会儿一个秋千架就落在了梅树下。
花朝呆呆地站在一旁看着,夕阳西下,暑气却依旧不散,她不禁轻咳了几声。顾言惜闻声立马跑过来,也不管手上的泥土,直接拉了她的手来到树荫下。
顾言惜的手看着修长秀气如文人,然而手掌的些许老茧证明了他也是常年习武之人,那指间的粗糙紧贴着花朝娇嫩的手心,花朝热得有些不自然。
“公主,您看还喜欢吗?”顾言惜得意地展示自己的佳作。
“这……你这几日是去做此事了?”花朝有些惊讶。
“对啊,臣听周太医说,公主的病和榭雨阁的梅树相关,便想着这几日来此,公主的身体并无好转。但是如果行宫也种上梅树的话,对公主会不会有所帮助?所以臣下山找了最好的花商,亲自挑选了这两株梅树,连夜移植过来的,不过附近的花商都说没有白梅,所以臣只选了这两株红梅……现在叶子好像有点蔫了,不过过几日就会变得生机勃勃的!”
花朝看着这两株红梅,心里一阵暖意:“本公主命同梅花,又不是命同梅子。”
“臣知道,公主冬春二季不需要来此,只在夏秋之时过来。但梅花和梅子都生于梅树,花既败了,吃些梅子或许能好吧?”
“你、为何如此大费周章?”
“嘿嘿,臣……臣前些日子惹公主生气了,公主不见臣,臣……”顾言惜凑近低声说道,“臣在马房睡了两日,实在受不了那儿的气味,想回去陪公主……”
阿如在旁捂嘴偷笑。花朝学着顾言惜的语调,调侃道:“驸马,世间万物皆有气味,何必在意区区一个马房呢?”
阿如忍不住笑出声来,又立马闭紧嘴巴。顾言惜尴尬不已,拉着花朝的衣袖轻轻摇晃着,小声哀求道:“公主~您就原谅臣吧,臣怎么说也是驸马,是御赐的大将军,日日睡马房的话,岂不是让底下人耻笑……”
“哟,现在知道自己是驸马了?当初帮着外人气本公主的时候可不是这样。”花朝说着扯过衣袖,头也不回地走了。顾言惜垂头丧气地坐在秋千上,自我安慰道:“还好,没有床,还有个秋千。尚可,尚可。”
过了一会儿,阿如抿嘴笑着过来传话:“驸马……公主让您今晚过去‘侍寝’。”
顾言惜闻声一跃而起,开心地像个孩子朝前殿跑去。
入夜,花朝不喜欢人多,便让侍女和内官都下去,只留下阿如一人侍奉,整个寝殿显得空荡荡的。顾言惜乖乖地坐在榻上,等着花朝沐浴归来。
良久,花朝从屏风后出来,身上只穿了宽松的白色底衫,光脚踩在地面上,头发微湿垂于腰间,面色红润,长长的睫毛上挂着水珠,桃花般的眼眸朦胧多情。只是多年生病的身体看上去弱不禁风。
顾言惜虽是女子,却也未见过其他女子出浴后的姿态,不由得看呆了。
“臭死了,去洗澡。”花朝语气淡然,却让顾言惜一下子站起身,不好意思地朝后殿走去。
后殿没有浴桶,也没有热水,只有花朝换下来的衣服置于御池边缘。
难道,她在这池中……她不怕冷吗?
顾言惜伸手拨了拨池水,池水微凉,是正好能驱散身上暑气的温度。顾言惜正要解衣沐浴,才想起一件事来,便把阿如叫到屏风后,嘱咐道:“待会我沐浴的时候,别让其他人进来,我不习惯被人看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