曾新知一愣，摇头又点头，说：“预约应该不需要，但票在平台上买便宜点儿。”

池轻晚：“有套票吗？”

曾新知鬼鬼祟祟转过去研究了一下，说：“三人的套票最划算。”

“那就买张三人的。”池轻晚毫不犹豫。

李常杰隔着过道听他俩叽叽咕咕说话，没忍住问了一嘴：“什么三人票？”

“滑雪，去吗？还差一个人。”曾新知冲他努嘴。

李常杰这次考得一般般，比上次稍微退了一点儿，正想张嘴说无望出门的时候，池轻晚摆了摆手。

“不差人了，但是可以再加人。”池轻晚说。

李常杰跟着摆手：“已经被剥夺人身自由了。”

池轻晚只能“噢”了一声，转头看着曾新知满脸诧异地看着自己。

看得池轻晚心里发毛，问他：“还有啥事儿？”

“你还能叫到人啊？是我们班的么？我认识么？划重点，男的女的？”

曾新知问了一连串的问题，却发现池轻晚看自己的目光就跟看傻子一样，像极了余向经常看他的表情。

他脑袋上缓缓冒出一个问号，不知所以。

池轻晚拍拍他的肩：“没事儿，玩去吧。”

曾新知不懂。

曾新知照办。

***

放假前总是各路领导主任出来蹦跶的时候，各班上班主任叮嘱，还要集合到操场来个讲话。

除了安全问题，无非是些翻来覆去的鸡汤口号之类。

高三的学生总在很多事上拥有些令人羡艳的特权，譬如此刻他们被集合在操场听演讲，高三的已经哗啦一片涌出了校门。

这种集合的站队一般是按身高自己随意站的，但池轻晚出于得和曾新知密谋一下的原因，忽略了前面几个高个子，和曾新知鬼鬼祟祟跟在最末端。

“下午你提前去把票兑了，给我发张照片。”池轻晚小声说。

曾新知应了好，忐忑地问：“如果向哥不来，这不就浪费了吗？”

“不可能，我一定给你拐来。”池轻晚胸有成竹，他知道，只要余向看到照片，他在软磨硬泡两句，轻轻松松就能拉过来。

胸有成竹的池轻晚和惶惶不安的曾新知商量完毕，约好等三点的时候一定把余向拐到滑雪场门口。

不过因为他这两晚上睡得实在心神不宁，吃完饭后还是埋进枕头里，准备小眯一会儿。

前两晚上是睡前想到余向，从而导致睡不着。

这次没有，池轻晚几乎是一和床接触上就入眠了。

……然后梦到了余向。

梦到他伸手去给余向戴眼镜，结果一只手突然被反握住，正当他心里生出一种从未有过的慌乱感觉，想要抬头去看余向时，突然周围又像地震了一样。

把池轻晚震醒了。

余向直起身来，松开了晃池轻晚胳膊的手，提醒他：“两点了。”

池轻晚下意识地就从床上坐起来，迷迷瞪瞪地转头看见余向抱臂站在一边，吓了一跳，脱口而出：“还做梦呢？”

余向一愣，问：“你梦见我了？”

……

池轻晚意识渐渐回笼，僵硬地从上到下扫视了一遍眼前的余向，又伸手轻轻拧了把自己的胳膊。

不是梦——不是梦。

那他刚刚不打自招了什么？

池轻晚想拉过被子把自己捂死得了。

他俩谁都没说话，卧室里静谧蔓延，窗帘半拉着，余向站在晦暗不明中，在等池轻晚开口。

池轻晚觉得又有一种古怪的气氛四处游荡，和刚刚梦里，余向突然反握住自己手时的感觉差不多。

“嗯，梦见你答应陪我和曾新知去滑雪了。”池轻晚囫囵道。

余向差点一个白眼抛过去。

池轻晚从床上翻身下来，翻了手机，刚好曾新知应该刚到，照片刚刚发过来。

他连忙蹬着拖鞋凑到余向身边，给他看聊天记录：“看看看，曾新知把票都兑出来了，你要是不去那多浪费啊。”

余向张嘴要反驳，池轻晚没给他说话的机会，匆匆推着他往外走。

“快快快，曾新知在门口杵着呢，我们要有时间观念，不能让人家等太久。”

“那刚刚睡觉的是谁？”余向被他气笑。

池轻晚假装听不懂，胡乱应道：“睡美人呗。”

余向“噢”了一声，突然朝侧边闪了一下，让池轻晚的手扑了个空。

他转过身要开口，池轻晚以为他要拒绝，又上手去推他。

余向不耐烦了，抬手握住了池轻晚的手腕，掌心盖在手背上。

“去滑雪可以，就是得麻烦睡美人也答应我一件事儿。”余向说。

池轻晚“啊”了一声。

不是疑惑，纯敷衍。

因为他根本没听清余向刚刚说了什么，只觉得自己要炸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