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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2章 聚宝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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郁熠朝从碎石瓦砾中挣脱,他一袭白色长衫已经脏破,脖子以上露在外面的皮肤有几处擦伤,不知道其他地方有没有受更重的内伤,然而他无暇顾及,模模糊糊中见到聂鳌的一只手臂,刨了半天把人挖出来,费力拍打聂鳌逐渐清醒。

“阿朝你……受伤没……有?”他断续问道,费力坐起身。

郁熠朝看不太清,“我走在前面,房塌的时候已经大半个身子离开置礼间了,倒是无碍。你还能动吗?能动去找华宿,他在屋子中间……”

“娘的。白义信这孙子竟然来真的!咳咳咳……”聂鳌一口气没上来,差点咳过去。郁熠朝见他这样也不指望他,自顾踏上砖石木桩的废墟,凭借着记忆的方位去寻人。

聂鳌惊咳的时候,白义信也从地底下爬起来,他看上去也没有受多大伤,只是被木桩砸晕,又被咳嗽声惊醒。他放眼望去,没见着想见的人,心道不妙,开始慌张地四处乱刨。

郁熠朝还没走两步,就被人搀住。循着望去,模糊中只见林停晚挺拔的身姿,看不清他的表情。他应该是生气的。他按照相处经验推测。

毕竟来此一遭,他自己都心虚。

他感到手臂上的力气越来越大,然后突然撤回。林停晚缓缓松开郁熠朝,声音平淡甚至有些冷清地说:“站着别动,我去找华宿。”

玥然紧赶慢赶,奈何她本就矮小腿短,林停晚还玩命跑,要不是知道他是去置礼间,她早就跟丢了。然后她停下喘息不已的时候,就见到了十分怪诞的场景。

林停晚、郁熠朝和聂鳌躬身在坍塌的废墟里找着什么,虽然急迫但是能看出神志尚且清醒。而白义信,则全身匍匐在瓦砾中,使出全力,手上鲜血淋漓。

她在白水城八年,印象中白义信是个体面人,还从未见过他如此不顾姿态地场景。

“玥然!别愣着,过来帮忙找华宿!”林停晚一嗓子让她回神。

然后她指着白义信的方向,“找到了……”

白义信抱着华宿从坍塌的废墟中走出,华宿头上渗出几道血迹,四肢垂下,昏迷不醒。白义信将他小心翼翼地放在平地上,一声声呼唤:“华宿!小宿,小宿你醒醒!”

然后他不知在叫谁:“叫大夫来!快叫大夫来!”然而周遭没有白家下人,没人接他的令。

郁熠朝声音颇冷,他对聂鳌说:“去把陈丰安找来。”

聂鳌“哦”了一声便咳着要慢不跌跑开,此时华宿突然发出惊天动地的咳声,呕出一口混杂着尘土的污血。

“小宿,你醒了,怎么样?”白义信眼中难掩关切的忧心。

华宿甫一回神,发现自己躺在白义信怀里,连忙要挣脱。“你身上骨头断了,别乱动……”

“白义信……滚……”华宿脸上浓重的血迹也掩饰不了他的厌恶之色。

“不是我!天地可鉴,我也被埋在里面,我根本不会做出这样的事情。更何况……你知道我不会伤你的。”

聂鳌看华宿一直像条挣命的鱼一般不断打挺,快步过去要把人接回来。

结果白义信不松手。

聂鳌气愤道:“白义信,少在这里假惺惺做戏,你不会又要说此事你毫不知情,全是你弟弟白义正所为吧?怎么什么坏事都是白义正做的,你一个白家主事人,连房子里有炸药都不知道?还开宴席呢,开你大爷……咳咳咳……”

白义信不顾聂鳌的咒骂,只是双手紧紧揽住华宿的肩膀。

华宿在头晕转向的恶心、阵阵切腹之痛和慌乱的挣扎中,竟只有一个念头:这件衣服,脏了,快扔了……

然而他手臂使不上劲,还被两个人来回推搡,有种即将眼见着自己残疾的无助感。

关键时刻,他那救他于水火的老大出现了。

郁熠朝手里晶亮的阴铁一挥,匕首刺向了白义信,许是看不清楚,竟直朝脸颊奔去,在白义信颧骨下刺破一道口子。白义信吃痛,也主要是根本没反应过来平时温和谦逊的郁熠朝会直接当面阴他,手一松,聂鳌便把人拽走。

白义信站起来想与郁熠朝对峙,结果还没站起来就被后者一脚踢在肩头,直接滚在地上,被砸的伤痛伤筋动骨,他匍匐半天没起来。

站在一旁看戏的玥然也呆住了:郁熠朝,野路子啊……

郁熠朝很少生气,做生意讲究和气,他深谙此理。

但是此刻他眉眼霜寒,面容紧绷,神情漠然。“白义信,在白府姑且给你留些脸面。”

这个脸面是留在了不在白家人面前打他。

聂鳌看着呲牙咧嘴的华宿,火气直升,痛骂:“你现在又关心上了?当时抄人家家的时候怎么没有这么好心?诬陷华家衣品有毒的时候没有这么好心?”

白义信辗转半天半跪着支起身子,咬牙切齿:“那是白家的合谋,是大势所趋,我一个后辈,如何能劝动?我不想救小宿吗?我做梦都想。但是我去桦惜村的时候,人已经不在了。郁熠朝,若不是你……”

“你少诬陷……”华宿一听白义信在那里胡搅蛮缠,便要挣扎着起身辩驳,一口气没上来疼的龇牙咧嘴、倒吸凉气。

白义信还在继续:“天下芸芸,你郁熠朝做生意为什么偏要选中华宿?姑且不论外界流传的疯言疯语,你自己没有私心?你不是看中了华家的底子?”

郁熠朝冷笑一声:“自然是看着了华家的布艺底子,不然呢?相中华宿这个人?若是如此,你都轻而易举就把人给骗了,我还需要大费周章地养蚕缫丝、针织浸染,替华家正名?”

白义信像是被踩到脚一般,“是,白家确实愧对华家,但是我对华宿的感情从未变过。”

“你他娘……大爷……草!”华宿感觉这口气是上不来了,聂鳌不断帮他梳理着后背。

林停晚双手环臂,阴阳道:“白老板这感情还挺廉价的,孩子都老大不小了,还能为华宿留下正房的位置,可歌可泣。你们家货物要是能像白老板的感情一样价廉,不得万人空巷?”

聂鳌和玥然同时笑出了声,华宿咳得更厉害了,这林停晚,说话夹枪带棒、六亲不认的,他是受害者,受害者!

白义信被嘲笑刺激到,一挺身竟气到站了起来,“你懂什么?男人要传宗接代,若是没有这样的责任,我又怎会爱而不得?”

他从袖口拿出一块聚宝盆碎片,上面还镶嵌着琉璃,锋利的瓷片划破了他的手,在凝固的血污上又汩汩流出鲜红的红印。他语气轻缓:“这么多年,小宿从来不会主动回来,前几日他突然来信,我以为他不怪我了,没想到竟是质问。”

华宿终于能说上话了,暴怒:“你他娘的把我爹给我传下来的聚宝盆当贡品进献给皇帝了,我没打你就不错了!”

尽管说厌了,白义信还是摇摇头,重复道:“我接手白家也不过几年时间,你可能又要说我装腔作势,但是这聚宝盆是华伯给你我的第一个礼物,我一直留着,前些日子被耿奎偷走,我追踪了许久,最后才找回。”

华宿:“你找回的方式就是从林大人那里偷皇家之物?”

“本就是我的东西,为何不能要回?如若林大人想要钱,白家愿意出钱买下。”

林停晚:“五百万两,立字据。”

这下连郁熠朝也没脾气了,这人真是,还记得自己说过的空口无凭,真不知道是不是该夸他吃一堑长一智。

白义信本就像做做样子说些动人而美好的话儿,就算要价,一个聚宝盆能有多贵?谁知道林停晚有钱是真赚,不合时宜且狮子大开口。他张张嘴,只得道:“你抢啊……”

林停晚瞥他一眼,“心也不诚,情又廉价,也就是仗着白家老本厚,你怕不是在做生意,是在消耗你爹留下的商业家财。”

白义信被戳穿伪善,颇为阴恻道:“林停晚,别以为我不知道你心里打什么算盘。之前坑黎家五百万两,枉顾人命,便要保下黎见昈,朝廷只给了你三百两的额度,你倒是还不知足,这剩下的岂不是都进了你的口袋?”

林停晚似笑非笑,“你当然可以这么推测,毕竟不是谁都像白老板一样如此‘好心’,而且这钱你给也得给,不给也得给。不给的话,你可以在盗窃皇家珍宝、流民安置不利、行刺太子、诬陷朝廷命官、漠视法纪断案偏漏、草菅人命中任意挑选几个,我帮你美言一番传达天听。”

“你!……”白义信被气得吐血,“你以为你一个太子的下人,不知道是不是靠着美色引诱皇子的下贱仆人,能撼动白家的地位?”

林停晚也不生气,反倒像是听到了什么笑话,“我撼动白家做什么?我只是……”

“单纯觉得你恶心,恶心回去罢了。”

“还有,这话当着我面说说就行了,别让太子听见。毕竟我确实有些美色,你这不是诬陷太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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