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月放宽心,孤已经让妇科圣手徐太医先行赶往府上,你嫂嫂一定不会有事的。”李驰握住她的手,触手的冰凉让他心惊,不自觉地双手拢住她指尖。
魏舒月抬眸轻瞥他一眼,感激地表达谢意:“多谢殿下。”
她客气又疏离的态度好比在李驰心上剜了一刀,他苦笑着没说话。
马车的速度极快,没一会儿就到了魏府门前停下。
魏舒月没去管李驰,匆匆跃下马车就往府里奔去。
李驰慢了一步,眼睁睁看着她似飞燕一般“唰”的一下消失在门后。
倚兰院中。
魏夫人和程意娩焦虑不安地守在屋门外。
“娘亲,二嫂她怎么样了?”
听到女儿的声音从身后传来,魏夫人惊讶地回头。
“阿月你怎么回来了?”
一同来的还有太子李驰,她和程意娩正要行礼,就让李驰摆手制止了。
“岳母和嫂嫂不必多礼。”李驰温声劝止。
“多谢殿下。”魏夫人和程意娩只好失礼了。
“娘亲…”魏舒月握住母亲的手。
“你二嫂她还在里面,也不知怎么样了…”魏夫人一向心软,说着说着红了眼眶。
“怎么好端端的就早产了?”魏舒月狐疑地询问母亲,见母亲答不上来,她只好将视线转向大嫂。
“等会儿言儿过来你再问她。”程意娩也不多做解释,似有难言之隐。
二人的态度让魏舒月愈加困惑了。
这时,屋里传来黄若涟痛苦的哀嚎声,牵动着屋外几人的心也跟着焦灼难安。
魏舒月正要去寻顾书言问个清楚,才转身就见顾书言沉着脸匆匆而来。
“表姐。”魏舒月连忙奔过去。
“到底发生了何事?”她轻声询问。
顾书言瞟了一眼紧闭的房门,默了默才道:“我和表嫂正要出门,碰上了一个自称是表哥外室的女人。”
魏舒月紧攥的手指一颤,不可思议地瞪圆了眼。
“她说自己怀了表哥的孩子,恳求表嫂让她进门,表嫂激动之下晕了过去。”顾书言压制住心底的愤怒,平静地陈述。
“那人在何处?”魏舒月忙问。
顾书言面上讪讪,“我让人把她关起来了。”
魏舒月很想去瞧一瞧那女子是什么模样,念头才起,抬眼就见兄长的身影飞奔而来。
“阿涟她怎么样了?”
魏舒月刚要质问她,身后的房门“吱呀”一声被推开,徐太医焦急忙慌地走出来,见了太子李驰就要拜倒。
李驰连忙扶住他,问道:“孤的二嫂如何了?”
“少夫人难产…”
“啊?”魏夫人一口气提不上来,险些要晕过去,万幸近旁的程意娩眼疾手快扶住了她。
“保大还是保小,还需要魏二公子一句话。”徐太医询求的目光投向魏明朝。
魏明朝眉目怔怔,半晌说不出话来。
一个是他的妻子,一个是他的孩子,他要如何做决定。
“保大人!”最终还是魏夫人压抑着哭腔做下决定。
徐太医得到答复正要转身,魏明朝急忙拉住他衣袖,红着眼圈恳请道:“求太医一定要保我妻子。”
徐太医点点头,拖着沉重的脚步跨入门槛。
房门再次掩下,隔绝了众人担忧的视线。
魏舒月一直盯着兄长,她很想问问兄长关于那个外室究竟是怎么回事?
可理智告诉她如今还不是算账的时候,她只能默默祈祷嫂嫂无恙。
浓浓的血腥味从屋内慢慢飘散开来,围在屋外的众人个个心情沉重,谁也没有说话,周遭死一般沉寂。
时辰一点一滴流逝,久到腿都站麻了,房门才再次开启。
“如何了?”
已然分不清是谁焦急地追问了一句。
徐太医示意稳婆将襁褓抱走,魏明朝“嚯”的一下子拦住去路。
他伸出去的手僵在半空,颤颤巍巍地再也不敢往前伸。
“这是我的孩子?”嗓音沙哑得恍若吞了个破风炉。
稳婆一脸为难,不知该如何回答。
“魏二公子还是别看了。”
魏明朝高大的身形踉跄着往后倒退了一步。
稳婆这才得以走脱。
魏舒月望着稳婆离开的背影失了神,眸子里凝聚起了水雾,眼前渐渐朦胧。
那是她的侄儿,若不是…
“少夫人难产血崩好不容易救回一条命,往后怕是…”徐太医面上不忍,良久才憋出四个字,“再难有孕。”
一句话似晴天霹雳震得在场所有人都跟着悲恸。
魏夫人呜咽着说不出话来。
“有劳徐太医。”程意娩不得不做主领着徐太医离开,顺便询问药方。
陡听“啪!”的一声脆响,谁也没有想到刚刚还悲伤到几乎站立不住的魏夫人会狠狠地打了儿子一耳光。
“母亲?”魏明朝难以置信地看着母亲。
“要不是你,阿涟她也不会遭逢这样的大罪,我的孙儿也不会…”魏夫人痛到几乎失语,她紧紧攥着衣襟,心口也跟着一阵阵抽疼。
“母亲,都是孩儿的错,你千万要保重身子。”
此时,魏明朝还不知道关于那个外室的事情,只以为母亲是气他没有好好照顾妻子。
“我怎么会生了你这么个…”魏夫人指着他,生生气得晕了过去。
“娘亲!”魏舒月和顾书言一左一右扶住了魏夫人。
魏舒月气恼地瞪了兄长一眼,搀着母亲回屋歇去了。
好在徐太医还没走远,又给请回来给魏夫人诊脉,只说是急火攻心导致的昏迷,暂无大碍。
魏舒月这才放下心来。
她和顾书言先去看望了二嫂,因着二嫂还昏迷着,两人也没法久待,叮嘱丫鬟仆妇好好照看后不得不退了出来。
此刻,魏舒月终于有时间去会一会那位自称是魏明朝外室的女子。
“阿月,要不要告诉你二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