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知道为什么在街上几乎看不见年纪大的人吗？”

云伊摇头。

叶望舒嘴角扬起一抹浅淡的笑意：“给你讲个故事吧。在很久以前，距离现在差不多七十年，那时候还没有什么污染兽和污染源，那时的人类文明空前的辉煌，遍布世界各地，那个时代被称为旧时代，现在想想真的是很不可思议呢。”

云伊放下正在摆弄的手.枪，这是他第一次听到有关旧时代的故事，听得聚精会神。

“那是很久很久以前，灾难刚刚降临，旧时代的人奋力战斗，寻找人类的生存之路，这艘飞船就是旧时代人们努力挣扎的产物，百炼大叔的师父就是这艘船的建造者之一哦。”

云伊声线冰冷：“他们失败了。”

如果没有失败，这艘船应该在太空中遨游，而不是像一堆破铜烂铁一样躺在这里，被废物利用。

“是的，他们失败了，所以他们付出令人类文明几乎灭绝的可怕代价。百炼大叔那一代人几乎消失殆尽了，现在，几乎没有人知道旧时代时，人类有怎样的辉煌时刻了。”

“那大概是只存在于百炼大叔心中的，如同一场幻梦的伤痕吧。”

……

云伊踩在悬浮板上跟在叶望舒身后，视线总忍不住去看自己的翅膀和尾巴尖，心情很好。

翅膀远远看起来和之前并没有什么不同，但是要仔细瞧瞧就会看见翅膀尖和尾巴上安装着暗黑色的武器，现在云伊可以称得上是全副武装。

云伊又摸出了枪，仔细研究了一下，手枪是纯黑色的，沉甸甸的，握感光滑舒适，整个浑然一体，没有看见什么零件的接口。

真好看。

叶望舒探了过来：“喔，大叔给你的居然是这种枪，他果然很看好你，这种枪可是很难用的。”

云伊闻言抬手向前，尝试扣动扳机，但是手.枪毫无反应。

叶望舒：“……喂。”

云伊皱起眉，又研究了一圈，看了看枪口内部，没有发现任何能充填弹药的地方。

就在他百思不得其解的时候，叶望舒压下了正对着他的枪口：“一会让队长教你怎么用吧，小心走火。跟紧一点，我们要出102区了。”

云伊有些遗憾地将枪收回腰间，向远去的102区望去，穿过防护罩，102区变成了之前看过的平平无奇的模样。

他回过头问叶望舒：“我们这是要去哪？”

叶望舒扶了扶新换的单边眼镜：“在污染域没吃过什么好东西吧？今天带你下馆子去，吃过饺子吗？”

云伊别说在污染域没吃过好东西了，他就从来没吃过正经饭。

“饺子？那是什么东西？”

“隔壁的B13区，那里有一家饺子馆，是从旧时代流传下来的手艺，一级棒。”

叶望舒勾起嘴角。

“带你开开眼。”

“B13区悬浮板是进不去的，我们要在这里下去，然后步行去那家饺子馆。”

叶望舒开始降低悬浮板的高度，在悬浮板停稳后优雅地走下悬浮板，招呼还没下来的云伊：“该下来了。”

云伊直接纵身一跃跳了下来，呼啦一下张开翅膀，从天而降。

叶望舒：“……”

潇洒是很潇洒啦，但这是跟谁学得不走正经路啊。

他叹气：“走吧，还要再往前一段呢。”

云伊迟疑地迈开脚步，这里的环境和102区大不相同，102区是在飞船尸骨上建造的辉煌，这里就像在低洼潮湿的坑洞里生长出的一片阴湿肮脏的苔藓。

这里随处看见的是低矮扭曲的建筑，像是用一些随处可见的工业废料堆砌而成的，那几乎不能称做房屋，只能叫它棚子，偶尔能看见几处比棚子稍高的二层建筑，似乎是用集装箱改造而成的，歪歪扭扭地堆放在一起。

整个B13区肉眼能看见的人迹寥寥无几，就像是一片废弃的垃圾场。

那个一级棒的饺子馆真的开在这里吗?

云伊怀疑自己被这个笑面狐狸骗了。

叶望舒看出了云伊的疑心，无奈解释：“安心，我不会把你卖掉的，真的是带你吃饺子的啦。”

叶望舒说着无意间抬头看了眼天，面色渐渐凝重。

他沉声道：“云伊，似乎出现了点麻烦。”

“咚！”

头顶保护着这座城所有人免受有翼类异兽袭击的防护罩在剧烈震荡。

紧接着叶望舒的通讯器急促地响了起来，叶望舒接起，一个焦急的声音迅速道：“叶药师!内城上方防护罩遭遇飞行类污染兽袭击!现场出现伤员，需要支援!”

叶望舒沉稳的声音莫名有种安定的力量：“不要担心，我马上过去。”

他挂断了通讯器，眉目沉冷，面上的笑头一次消失了：“我去支援，云伊，你在这里保护民众。”

云伊看向叶望舒，郑重地点了点头，叶望舒的笑又一次回到脸上，他拍拍云伊的肩：“很快的，不会落下这顿饺子的。”

他往回走，踩上悬浮板，启动最快速飞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