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最害怕的事情还是发生了。
“好,向导素我给你。”
酒时得偿所愿。
郁闻安很难受,但心里更难受,他忍着身心的异样,从储物柜里拿出来早早准备好的四箱箱向导素。
“时间有限,只有这么多。”
“这些够了。”
足够就酒时支撑一段时间。
酒时得偿所愿,将这些向导素悉数收入囊中,而被她逼得向导素紊乱的人却不太好。
熟透了的红透出肌肤,烧得他整个人晕乎乎,偶尔会露出呆滞放空的表情。
生理性的眼泪和情绪性的眼泪浸染了整张脸,还有一些蓄在眼眶里,要掉不掉的。
他很想问问酒时,他体内的向导素她还要不要,可他只敢想,不敢开口。
对酒时予取予求,却不敢向她索取分毫,这几乎成了郁闻安改不掉习惯。
而酒时还算是个有点良心的索取者,她并不吝啬给予一些回报。
“你会是我永远的专属向导。”酒时摸着可怜巴巴的人,拇指用力按去那些碍眼的眼泪,最终按住那片紧闭的双唇。
那里,曾经留下过无数次她的烙印,温热的,柔软的,就和郁闻安的内心一样,总是无条件为酒时让步。
他的迁就让酒时心软,而心软总是容易产生怜惜,还有爱人的错觉。
酒时并不吝啬表达自己的感情,她蜻蜓点水地落下一吻:
“你知道的,我离不开你,所以我们会永远在一起的。”
听上去像极了表白。
可郁闻安已经不敢认了。
快速掠过的吻让两人都有些流连,但谁也没有主动加深。
“对了,你不是知道我要你的向导素做什么吗?”
酒时告诉他:“我要让所有人相信我可以控制异种,淡化他们对异种的恐惧。”
她还要抢夺指挥官在白塔的威信,让自己成为白塔战士心中的重要角色。
为什么要在这个时候告诉郁闻安?
郁闻安同样有这样的疑惑。
她得到了她想要的,明明可以不说。
酒时:“我没想到你这么喜欢我,居然真的会无条件支持我。”
郁闻安的眼角还挂着眼泪,此刻他的眼神懵懂如孩童。
所以,这是忠诚度测试?
“郁闻安,人与人之间的感情很复杂,爱情、亲情、友情并不足以囊括全部,甚至用爱与恨去形容一段感情都太过匮乏。我和你之间更是如此。”
身体本能的吸引,灵魂的吸引或许纯粹,却无法成为这段感情生根落地的土壤,让他们落地发芽的是深度捆绑在一起的利益。
郁闻安将自己的前途命运压在了酒时身上,而酒时的生命安全又系在郁闻安那儿,他们通过不同的路径看到了这片土地相同的命运,又不约而同地想要改变。
他们是相似的,却又是不同的。
就像两棵根系交缠的大树,陆面之上独立生长,陆面之下,生死与共。
单用一个“爱”字来形容他们的关系,未免太过单薄。
“我需要你,此时此刻以及未来,我都会需要你。”
这是表白。
一清二楚,毫无异议的表白。
郁闻安的心脏坐了个过山车,从谷底划向最高处,一个劲儿地跳动。
他看着酒时,这回她没有躲,愿意直视他的情感。
而他刚才遭受的委屈泄了洪,化作流不尽的泪,哗啦哗啦地铺满了脸庞。
许是抽咽太过丢脸,他死死地咬着唇,不肯发出一声。
林间松竹,高山雪莲,就这样被眼泪浇成了苦兮兮的模样。
而这一切的罪魁祸首正是酒时。
酒时安慰他,他掉眼泪;酒时抱他,他掉眼泪;酒时亲他,他不仅掉眼泪,还躲。
而当酒时放话说要走,他连忙抹去眼泪,鼻子红通通的,还一抽一抽的。
那副清冷的脸蛋上染上情绪是何等的漂亮,让酒时心痒得不得了,忍不住逗他:“不说话我真走咯?”
郁闻安急急忙忙拽住她的手,手心冰冰凉,都是紧张出来的汗。
他没敢多握,很快就松开:“我也,我也需要你。”
在有些古板的郁闻安看来,表白应该要有回应,这样彼此的心意才能流通,在两人之间形成谁也破不开的屏障。
就这样,曾经单向流动的心意打开了另一条通道,步入了循环。
而在战场上的酒时也因为有了郁闻安的辅助,又一次得偿所愿。
晚间的任务执行得很顺利,又有不少异种自投罗网,成为建设“理想之城”的砖瓦能源。
酒时又一次刷新了记录,惹的指挥官喜笑颜开,鱼尾纹越发明显。
白塔冉冉升起的新星不是杀戮异种的黑暗哨兵,也不是听话的白塔精英,而是带给指挥官无上利益的酒时。
明天就是“理想之国”的开工仪式,指挥官笑眯眯地搓着手,吩咐给酒时一个新的任务:
“你不是一直想治理染区的那些裂缝吗,最近我从联邦的研究院得到了些消息,听说用能量石头或者能量源填补裂缝,就可以让土地恢复正常。”
“明天你要不带队伍去试试看?”
怕酒时不相信,指挥官特意奉上了权威的研究报告:“怎么样?试试?”
酒时:这个老光头,又在打什么主意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