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昀秋叹口气,合上了衣柜,一如尘封多年美好时光。
已经回不了头,倒不如往前看。
他打了个电话给助理,调查自己名下的所有资产。
许港说的股份简直是空穴来风,什么时候转入他名下,他一点印象都没有。
顾昀秋按了按心口,总觉得自己错过了很重要的事情,随着时间推移,一点点抽丝剥茧,水落石出。
……
越靠近年底,各种工作堆积着需要处理,许港忙的越发顾不上其他事情。有些闪跳的感情在脑中迂回,最后消失。
从酒局应酬完已经接近凌晨,司机驾车在回家路上。
路灯明灭跳跃,在眼前一闪而过,就像抓不住的火焰,燃烧得似乎没有终点。
他看向窗外,发现刚好经过顾昀秋所在的小区。
……不对,是他们以前的家。
许港头痛欲裂,突然很不想一个人回家,想想要面对的一室黑暗,好没有意思。
他撇撇嘴,对司机说:“麻烦去前面明意苑。”
“是顾先生那栋吗?”
“对。”许港靠着车枕,累得动都不想动,脑子却一片清明。
也许上次也是这样,碰巧路过这里,干脆叫司机开了过去。
车子停在楼底下,许港从车里的储物箱找出钥匙,很久没使用过,钥匙上的漆都开始脱落,握在手里凹凸不平。
顾昀秋住的这套房子是由他全权负责装修的,每一处布景都充满意义。这把门锁还是当初旅游时买的手工锁,当地流行一种独有的锁文化,每把锁的锁芯都镌刻着特殊花纹,因此一把锁的使用周期是有限的,一旦锁芯被钥匙捅花到某种程度,锁将永远不被开启。
现在已经很少会有人用这样不具备实用价值的锁了,许港不以为然。
如果动作小心些,或许这把锁能够永远使用下去。
整栋楼静悄悄的,许港走进电梯,玻璃里映出一张疲倦的脸。
白天精心梳理的发型乱得不成样,额前碎发随意垂下,眉眼轮廓更深邃了几分,他原本就白皙的皮肤,在接连几天的连轴转工作安排下变得异常苍白。
许港静静地看向镜子里的自己,忘了上一次来这里是什么时候,反正不会像现在这样人不人鬼不鬼。
他也搞不懂这么晚还来找顾昀秋干什么,并不想做那事,或许只是想找个人消遣,是谁都无所谓。
也可能只有顾昀秋见过自己最脆弱无助的样子,他的另一面不想让其他人看到。
多少都是伪装,许港你在心虚什么……
电梯到达指定楼层,许港摩挲着钥匙,慢悠悠地走到门口,磨蹭了一阵,他暗骂自己优柔寡断,随后开门径直走了进去。
房间里黑漆漆一片,浴室传来稀稀拉拉的水声,许港脱开外套随手扔在门口,走到卧室里靠床坐着。
顾昀秋只围了条浴巾从浴室走出,卧室里灯光很暗,他依稀辨别出里面有一团不明阴影。
他定定地观察片刻,还没来得及开口,阴影先说话了:“傻了?还不过来穿衣服,也不怕着凉。”
这个声音顾昀秋不能更熟悉,可语气……话语里的关心,他是不是听错了?
许港皱眉看着顾昀秋,为什么顾昀秋要用那种探究的眼神,难道对他的出现不欢迎,还是没有认出来是自己?
不会是顾昀秋今晚的过夜对象另有其人,所以才会这么讶异?
想到这种可能,许港就跟被点着了似的,“腾”地一下站起来,走到顾昀秋身边,讽刺地开口:“你不会是约了别人吧,我友情提醒你,这里还是我们的共同资产,就算你实在饥渴,也不要把人带回家乱搞,我嫌恶心。”
“家”这个字被他念的极其咬牙切齿,刻薄到甚至有了诅咒意味。
顾昀秋不避不闪,仍是盯着许港看,像是在仔细辨认他的面容,平静开口道:“我没有,许港。”
简单的一句话抚平了许港所有的不爽,他如释重负,虽然厌恶顾昀秋,但一想到这具身体可能会在别人身下享受欢愉,他就觉得恶心。
顾昀秋只能属于他。一切、所有,都是他的。
只有他可以高兴了赏他点甜头,不高兴了就挥之即去,只有他可以。
“是吗?”许港一把掐上顾昀秋的下巴,趁他没有防备,一口咬了上去。
“嘶……”顾昀秋疼得浑身一抖,强忍住推开许港的冲动。
哪知对方食不知味,得逞之后又看准了嘴角,恶意地贴上去,居然用利齿下狠劲咬破了。
丝丝血腥味渗透,顾昀秋吃痛地睁眼,直直坠入许港深不可测的眼眸,无声对视好久,许港这才放过他,用舌头轻轻舔舐起伤口,眼神里的占有让人不寒而栗。
许港低笑,声音如同鬼魅:“疼吗?”
顾昀秋用手摸过伤口,指腹沾上血迹,不知为何看起来格外刺目。
他看不透许港今晚的举动,先是跑到这里装神弄鬼训斥他花心,又是咬破他的嘴角,他明明什么都没做,平白无故承受了所有的怒火。
简直不可理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