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华看着纸上写的字，内心的怒火一下窜到三丈高，可还要假装淡定，仿佛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

零下十八度里的灯光诡谲到让人眼神迷离，张宏将酒杯中五光十色的夜里灌入嘴中，身体随着嘈杂的音乐伏动着。

自打他一进来的时候，服务员就盯上他了，第一杯酒下肚后，服务员假装经过，“哎哟，哥，您今天又来啦？放松放松？”

混杂的空气里弥漫的香烟的味道，张宏玩弄着手中已经空了的酒杯。

“阿灿呢？”张宏算是阿灿的常客了，每次来点的都是她，最近张宏的心情不错，有唐老板这个格外收入，又有方早这个得意学生，他在学校里又会溜须拍马，混得是风生水起，压抑多时的身心，需要在阿灿那里得到释放。

服务员指了指舞池中摇曳身姿的阿灿，两人对视后会心一笑。

觥筹交错，人声鼎沸，张宏晃晃悠悠走到了阿灿身边，他将手覆在阿灿正在扭动的臀部上。

阿灿见是他，伸手勾住他的下巴，用轻浮的语言挑逗着他。

“去楼上？”张宏蹭到阿灿的耳边，酒气弥漫在她周围。

在嘈杂的音乐中，阿灿点着头，“我跟一姐妹打个招呼。”

“行”张宏看着阿灿纤细的腰身，是那样的诱人。

她像水蛇一样游走在舞池中，张宏跟哈巴狗一样追随着，生怕她一下舞池就会被别的男的抢走一样。

“碧玉姐，我先上去了，来人了。”阿灿扯着嗓子喊着，正巧赶在音乐切换的间隙，原本震耳欲聋的音乐停顿了几秒，正是那几秒，让张宏听到了阿灿说的话。

方碧云穿着低胸的裙子，胸脯子呼之欲出，三四十岁的女人的还装作小姑娘的样子，一脸娇羞的同旁边已经要秃头的男人打趣，男人的手不老实地在她胸前蹭来蹭去，她也不介意，恨不得亲自将胸脯子塞进男人的手里，还怕自己不够主动谈不成这单生意。

他生怕自己听错了，拽着阿灿的肩膀，打量着那个被称作碧玉姐的女人，大波浪，前凸后翘，身材比阿灿还好上几分，浓烟的妆容掩盖不住她老去的容颜，但是也能看出她年轻时一定是个漂亮的女人。

“她叫什么？”

“碧玉姐啊，方碧云。”

那一瞬间，张宏是有些局促的，大脑顿时宕机，像是哑巴一样什么话都说不出来了，方碧云，方早的妈妈就叫方碧云。再去看那长相，都是同样惊人的好看。

来到楼上后，张宏一直停留在方碧云出现在零下十八度的惊讶里，阿灿喊她姐，那也就意味着，方碧云跟阿灿一样，是个婊子，自己班上的第一名的妈妈是出来卖的，而自己是个嫖客，值得庆幸的是，他从始至终点的都不是方碧云。

整个过程阿灿一改往日的清纯，服务十分热情到位，可是张宏却兴致缺缺，想着之前来点阿灿的时候，等待期间自己好像也跟一个半老却风韵犹存的女人挑过情，手拍在她屁股上那丰满的温热，仿佛现在还残留在掌心，张宏谩骂了一句，那不就是当时的方碧云吗？弄了一次后张宏就没有什么心劲儿了，就算俯视着阿灿那张年轻漂亮的脸庞，也亢奋不起来了，最后草草结束，就回出租屋了。

日子一天一天的重复地过着，过完这个周末就要期末考试了，大家已经期待暑假很久了，但是放假前的考试又让同学们怨声载道。

期末考试是整个年级所有班都打混了按考场分的，区别与上次考试的按学号分考场，这次的期末考试是按照成绩来分的，整个年级名次靠近的在一个考场里，按照方早和陈惟舟的成绩，不出意外是会出现在同一个考场的。

考试就要开始了，她都没有见到陈惟舟的人影，以方早对于年级成绩的了解，她算出了陈惟舟的位置，可是那个座位上空空的，没有一个人，从头到尾都没有人。

他怎么了？出了什么意外吗？期末考试这样的大事都不能来？

考试结束后，方早找到了张乘，他很意外方早居然能在校园里主动找自己。

“怎么了方早？”

“你知道陈惟舟怎么了？今天期末考试他没有来。”

“这小子……”张乘挠了挠脑袋，不知道该如何跟方早解释，只能说：“不知道啊。”

“你也不知道？”

“不知道”张乘有些心虚，眼神都不敢看方早，但还是说了谎。

之后的几天也没有陈惟舟的身影，他们班同学都传陈惟舟转学了，以后都不来这里上学了。

方早听后蹙眉，他没有说，他什么都没有跟自己说，就这样离开了？为什么呢？

天色昏暗，路灯下有小飞虫在聚集，那条路方早走了很多次，多到连自己都数不清，这条路上的每一个商铺方早都记得在哪里，甚至连路面哪里不平哪里下雨了经常有水洼她都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