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月就要到王氏的生辰,夏侯府上下这几日都忙着布置前厅,制作请帖,备回礼。听说是夏侯平要宴请各大朝臣前来喝酒,一则是为摆宴庆生,二则是各官员之间联络感情。所以此次生辰宴会夏侯平十分重视,交由王氏一手操办。
夏侯淳盯着自己眼前的人儿看了半天,此人长着一张与她相差无几的脸,最细微之处都难以看出差别,如此复刻,别说是夏侯府那群与夏侯淳交道不深的人,就是茯苓也未必能一眼识出谁真谁假。
“看了这么久,看够了没有!”
只是此人一开口,顷刻间将人打回现实,谁真谁假一听便了然。
“模子倒是挺像,只是一开口就露馅儿了呀……”夏侯淳状似有些苦恼的道。
计晖站在一旁,道:“菱花,慎言。”
那唤做菱花的‘夏侯淳’扮演者闻言脸色一黑,闷声道:“我堂堂计家军冲锋队队长,为何要扮作这人蜷在此院?传出去脸面要还不要了?”她一手指着夏侯淳,看样子十分嫌弃。
夏侯淳十分赞同的点了点头,自知是自己给别人添了麻烦,不好意思搭话。
计晖无奈道:“仅此一次。”
“你总这么说!”菱花似乎十分气愤:“为何一定要帮这人呢?与我们又无什干系!实在不行,她讨厌谁,和谁敌对,我将人绑来打一顿便是,为何要掩人耳目装模作样,如此懦弱无能岂非好汉!”
夏侯淳心中默默腹诽你本就不是好汉,你是好女。
“这是皇贵妃娘娘的命令。”想是计晖知道多说无益,只能搬出计欢压制,又道:“此时非同小可,你莫当做儿戏。”
菱花本还想再说,只是听得计晖的话又及时住了口,脖颈一僵,果真安静下来。
夏侯淳此时十分尴尬,按理说下属听从命令是再正常不过的事情,只是从菱花的只言片语和计晖的态度中,不难猜到菱花必定品级不低,且心直口快颇具手段,是计晖心腹之人,要她做此事实在是大材小用叫人难堪的。
“那个……菱花姑娘,其实这院子还蛮清净的,非意外情况外不会有人来叨扰……”
夏侯淳本意是安抚一下菱花不甘的心,后者却用眼睛狠狠地剜了她一眼,显然不接受她的此番好意。夏侯淳摸了摸鼻尖,只能笑笑作罢。
计晖冲夏侯淳点点头,以示抱歉。两人也不逗留,从后院飞出了夏侯府。这还是夏侯淳活了两世第一次体验飞的感觉,飘在空中的失重感让她本能的紧紧拽住了计晖的胳膊,靠在了她的怀里。夏侯淳能感觉到计晖的身体不自在的僵硬了一瞬,顿时恶从心起,双手由拽胳膊变成了搂腰,还故意侧头将呼吸打在计晖的脖颈间。她原也不是如此轻浮爱恶作剧之人,只是一想到和计晖靠的如此之近,她的这些卑鄙下流之行便被打通任督二脉般无师自通。
“计将军,你轻功好厉害呀。”夏侯淳轻笑着夸道。
耳边呵出的暖气像跟毒刺猛地刺向计晖的耳垂,计晖被刺个措手不及,此时又恰好落脚在某户人家的屋顶之上,她脚下一个踉跄,眼看着就要倾倒,空中的两人像是折了翼的蝶般向下倒去。夏侯淳轻呼一声,暗叹自己玩大了,此时倒是也不害怕,只直勾勾的盯着计晖的侧脸,好一张刚柔并济的绝世容颜!这绝不是夏侯淳带着敬仰的滤镜,计晖此人虽不着女装,可那模样却不是素雅的官服可以压制住的。
一阵旋转间,夏侯淳还没反应过来时计晖已经将她们的处境扭转乾坤,也不知她是使了什么招数,竟是又带着夏侯淳稳稳的落在了屋顶之上,连一丝慌乱的落地之声都没,足以可见计晖此人轻功之高,平衡力之强。
“莫要玩笑!”计晖松开手,看着夏侯淳略带怒意道。
夏侯淳被她一凶,向来不爱哭的人也不知是哪里搭错筋顿时泪眼朦胧,紧紧抿着唇一言不发,只是那模样却叫人望之生怜。
平日里威风凛凛,本就不善言辞的计晖计大将军一看自己将人给弄哭了,也不知如何是好,手足无措的站在那里倒像是站不住要摔了似得,磕磕巴巴道:“我……我不是那个意思……”
“呜呜呜呜呜……”夏侯淳似是憋不住了,终于哭出了声。
“你别哭了……”计晖声音又低了一分。
“哇啊啊啊啊啊……”夏侯淳哭声更大了。
“……”计晖扶额,深深的叹了一口气:“我答应你一个要求,你别哭了,成吗?”除此之外她也是实在想不出什么办法了,说送个礼物吧她也从未干过这事,想到夏侯淳在夏侯府举步维艰,到时她若有所求,替她帮个忙还是可以的,便开口说了这么一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