兄妹俩站在外面大眼瞪小眼。
刘景寻的大姨端着杯子撩开门帘,复杂地看着他。
“进来吧。外面不热吗?”
墨墨这才落了地,哒哒哒跑进屋里。
刘景寻当然知道墨墨不是骑着冷面来的——但齐怀邈和自建房昏暗的客厅并不适配。
两个alpha正聊什么,齐怀邈见他来了,站起身。
“你回来了?”
表妹嘟囔:“我娘嘞,真高。”
刘景寻附在她耳边小声说:“他在他们那的alpha里算顶高的了。”
“这照*啊。”
刘景寻不置一词。
“周梓淳,你也别闲着,给小孩找点啥吃。”
表妹怏怏应了声,把墨墨夹起来。
齐怀邈礼貌拒绝:“早上吃了早饭来的。”
姨夫站起来拦他:“没事,家里边就是点牛奶啥的,小孩不咳嗽就管吃。要不然叫他小姨带他杀西瓜去吧?”
“照。”
周梓淳飞快地答应,把墨墨夹带进厨房。
冷面欢快地叫了两声,摇着尾巴跟进去。
气氛骤然低沉。
大姨对刘景寻招招手:“你也别站着,坐吧。”
齐怀邈比谁都自觉,坐回原处。
姨夫拿出烟盒抽出一支,递给齐怀邈。
齐怀邈摆手,另一只手伸过来抽出一支。
“……?”
刘景寻顶着三道视线,默默把烟放回去。
姨夫说:“抽哎,又不是不叫你抽。”
刘景寻拨浪鼓摇头。
茶几上摊着户口本、墨墨的户籍证明和出生证,刘景寻瞥了一眼,盯住茶几的桌角。
大姨问:“你有啥要讲的吗?”
刘景寻沉默,齐怀邈端起装着茶叶水的一次性塑料杯。
他诚恳地说:“这事主要是我的错。”
周梓淳提着菜刀菜板,墨墨怀里抱着个西瓜。一大一小把东西都搁在茶几上,周梓淳手起刀落。
墨墨啪啪啪地鼓掌。
齐怀邈莫名感到一阵阴风,继续说。
“景寻怀墨墨的时候身体不是很好。他爸和他哥对他不好,家长什么的就都没交流。几个小时的车程又太辛苦,没舍得带他回来。”
“你措辞有问题吧。”刘景寻默默说,“这是我老家。”
大姨沉沉地放下杯子,抓住墨墨往菜板上伸的小爪子。
“你们什么时候领的证?”
“没领证。”刘景寻说,“也没办婚礼。”
“不打算补了?”
“已经离了。”
两位长辈齐齐沉默。
齐怀邈乖巧地坐在木头沙发上。
周梓淳问:“都是啥时候的事?”
“生墨墨还是离婚?”
“都有?”
刘景寻拍拍墨墨的脑袋,小家伙已经抓了一块西瓜大啃起来。
自己啃几口,往冷面嘴里塞。
冷面啃一口,舔掉嘴边毛毛沾上的果汁,他再笑嘻嘻地顺着狗牙印子啃啃。
刘景寻使了个眼刀,齐怀邈把墨墨手里的西瓜皮夺下来。
刘景寻叹气。
“墨墨两岁了,前年五月底生的,八月底离的。”
“今年八月底?”
“前年八月底。”
周梓淳提起滴着西瓜汁的刀:“他人渣啊?”
刘景寻摆手:“不是。他是个好爸爸。”
“那为啥离?”
“不想跟他过。单纯就是尿不到一个壶里。”
姨夫说:“然后就离婚了?”
“不全是。”齐怀邈诚恳地说,“我是小三上位,本来就过不久。”
短暂的沉默后,所有的目光向刘景寻看齐。
刘景寻绝望地闭上双眼。
他从牙缝里对齐怀邈低语:“如果你平常这么有自知之明就好了。”
齐怀邈对他眨眨眼。
“那为啥都……嗯,了,还讲过不下去?”
“因为他比较喜欢那一个,不喜欢我?”
眼看情势要急转直下,刘景寻紧急叫停。
“等等,你们有没有发现一个问题。”他说,“我才是omega?”
周梓淳平静地说:“omega偷人的也有不少,咱也不是没听过。”
“我这不是偷人!”刘景寻语无伦次,“而且这事不明显是我吃亏吗?”
“对呀。”周梓淳说,“小三上门为啥上的是你姨的门?原配呢?”
“原配不是本地人,是我表弟。”齐怀邈说。
“……”
刘景寻快被这诡异的沉默压吐了。
院子里一阵鸡飞狗跳,把他从良久的沉默里挽救出来。
冷面被鸡叨得嗷嗷叫,一溜烟冲进客厅里。
鸡向来不进主人的屋子,追到门口狠狠地离开了。
大姨用粗糙的大手摸摸墨墨的脑袋:“可吃鸡?姨姥给你杀鸡吃可好?”
墨墨两眼放光:“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