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总之从今天开始,我们就分房睡吧。”刘景寻说。
书房里是有个床的。早先齐怀邈会掐点带墨墨过来,并且偷偷摸摸备好换洗衣服。
刘景寻琢磨了一阵,还是决定不让这个居心不良的家伙有和他同处一室的机会,干脆添了张床,自己加班晚了也能倒头就睡。
江清瑜立刻萎靡下来。
“为什么?”
“我感觉这样不太好,主要是对我自己不好。”
江清瑜刨根问底:“哪里不好?”
“做过了第二天早上会困。”刘景寻说。
的确是一个,不得不让人斟酌的理由。
江清瑜咬牙切齿地想。
两人互道晚安,合上两扇相对的房门。
刘景寻倒在书房的床上,空气里是熟悉的阳光气味。
夏季的烈日坚定不移地灼烤这间朝南的房间,被褥上还有太阳的余温。
以及淡到几不可闻的草木气味。
或者说alpha信息素气味更合适?
刘景寻盯着手臂上几乎愈合的针眼。
江清瑜忙着和母亲交流感情,他这才找到空档去了一趟医院。
三管血,一管性激素,一管微量元素,还有一管血常规。
只有第一管是他的目的。
那份永远不会被打印出来的报告默默躺在医疗系统的电子档案里,躺在名为“刘景寻”的omega的电子档案里。
即使在意料之中,刘景寻也不免叹气。
“这件事难道是什么需要瞒着我的秘密吗?……瞒着我的必要到底在哪里呢?”
江清瑜躺在卧室的床上,再次翻了个身。
他不断说服自己,他躺在刘景寻的床榻上,刘景寻的气味包围着他。
但这对缓解焦虑没有帮助。
他只会越发严重地想到自己闻不到信息素的事实,想到分别时母亲的话。
“你们骗的了一时,还骗的了一世吗?”
可现在没有头绪啊。
代表时间的数字不知不觉已经跳到新一轮循环,江清瑜忍不住坐起身。
他要把刘景寻偷过来,偷不过来就跑去抱着他睡。
书房的门闪开一条缝,咔哒一声洞开。
黑影借着窗外路灯的微光,慢慢接近床上的人。
他小心翼翼地托住对方的后背,把手臂放进他膝弯,确定不会掉下来之后撒腿就跑。
第二天早上刘景寻被江清瑜的闹钟叫醒。
他睡眼朦胧地看着江清瑜的脸,发了会呆,直到对方伸手按掉闹钟。
“哥?”
刘景寻坐起,捏捏小指。
“不是梦?我记得我昨天睡在书房的啊?”
江清瑜仔细打量他,撇嘴:“你昨晚确实是睡在书房的。”
“那为什么?”
“但是凌晨就不是了。”
刘景寻呆呆地眨眼。
“先起床吧!……完了,按你的作息是起晚了。”
刘景寻的手机在书房里可怜巴巴地播放闹钟,屏幕上的数字不容乐观。
他看了一眼,受惊般跳起来洗漱穿衣。
半小时后,林央坐在他身边拨弄他翘起的碎发。
那撮头发比刘景寻本人还有骨气,打死不肯顺下去。
林央问:“你们定婚期了吗?”
刘景寻咽下三明治,含糊地说:“定了。就在下个月。”
“这么近?来得及准备吗?”
“小瑜的意思是不需要大办。对我来说也没那个必要,我没有把自己的大喜日子变成社交场所的爱好。”
“这种仪式本来不就是为了社交取乐?不然搞那么热闹干什么?”
刘景寻睨她:“那你自己怎么不办?”
“……”
“隐婚啊,你懂不懂什么叫隐婚?”
“就是谁也不告诉,包括我?”
林央顿住,想了想:“好像是这个道理。”
“你家里倒是很乐意?”
“他们才不乐意。”
刘景寻哦了一声:“我还以为你是把户口本偷出来偷偷办的。”
林央怒:“我在你心里就是这个形象?”
刘景寻嚼嚼,只当默认。
“换句话说,就算我把户口本偷出来结的婚,还会不标记?身上一点信息素也不沾?那不是早晚要被发现。”
“你还真的想过啊。”刘景寻感叹。
林央嘟囔:“要不是因为老二和老三肯定要闹,我才不费这个力气。”
“大闹和小闹的区别?”
“……嗯。”
刘景寻不给面子地笑出声。
江清瑜下去拿外卖,这会姗姗来迟。
“嗨呀,央央姐。早上好。”
林央阴恻恻:“叫林总。”
“林总。”江清瑜正色,“你的咖啡。”
他不打扰两人谈话,转身回秘书办公室去。
林央冷哼一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