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景寻用蘸水的手指点点饺子白胖胖的一面,把充当豆豆眼的黑面团粘上去。
他微笑:“你看,贴得正不正?”
齐怀邈盯着他粘满面粉的指尖看了一会,微微点头。
“嗯嗯,那这就是标准样品了。我包一会,待会把你替下来。你负责把他们贴上眼睛鼻子。”
齐怀邈好容易找到手感,小心观察刘景寻的脸色,发出异议:“我觉得我可以把饺子皮擀好。”
刘景寻堪称慈祥地问:“只想擀皮吗?”
他一下瘪了:“都可以。”
“这又不是威胁,想干什么都可以,反正有很长时间。”
他小心翼翼地瞄刘景寻:“但是面会发得过了头吧?”
刘景寻叹气:“本来就是我判断错误,和了这么多馅,又相应地和了这么多面。如果没有你帮忙,我恐怕一个人要干到很晚。”
他低下头,继续把绿边的饺子皮添满内容。
齐怀邈已经不仅仅能用受用来形容了,心中当即填满了动力,把擀面杖和桌面碰出哐哐的声音。
刘景寻满意地挑挑眉,手头相应提升了速度。
开玩笑,可以把没用完的东西塞进冰箱冷藏啊。这无非是找个免费劳动力。
齐怀邈原本还很有干劲,不知不觉间就飞快地累起来了,擀皮的动作也不知不觉慢了下来。
刘景寻注意到,问:“累了吗?”
齐怀邈咬牙:“不累。”
“那就好。我怕你不习惯,搞得太辛苦了。”
他转过脸,面部肌肉不自觉地抽动。
他以前还没发现齐总这么好玩?
这种强度,不是待在家干了十几年的家庭主o可吃不消。早年间家里包饺子,一群很没节操的alpha或者男beta大人全都以各种各样的理由躲出去,最后还是几个操持家务的人在干活。
即使每天都要经历工作、带孩子、操持家务的三重冲击,这些长辈还是会在年后表现得疲惫不堪。
刘景寻自己算个异类,虽然是个有足够理由躲懒的小辈,多少还是有寄人篱下的自觉。相应的,年后写写作业就必须站起来拉伸一会,不然就没法继续坐下去。
不知不觉到夕阳西下的时候,佣人来开厨房的灯,刘景寻才从流水线的思维延伸里拔出思绪。
一转头,齐怀邈已经要不成人形了。
“……还好吗?”
齐怀邈目光呆滞,动作僵硬:“……挺好的。”
看起来了无生趣了啊……
“不然今天就到这吧?”
“诶?”
齐怀邈回神,指着装面的铁盆:“也没多少了,包完吧?”
刘景寻纯良地看着他。
“但冰箱不一定放得下吧?”
他指指台面,全厨房的台面。
不光有墨墨点名的小狗,还有小兔子、小金鱼、糖果……
刘景寻鼻尖上还沾了点面粉,手上包的是正常形态的饺子,看来已经玩高兴了。
他说:“而且你看起来很累。”
很累,真的很累。齐怀邈再嘴硬也很难反驳的累。
整个下午全在揉面切面擀面,如果不是刘景寻做的,他会有很长一段时间不碰这种恐怖的食物。
他张了张嘴:“……”
“至少先休息一会吧?”刘景寻微微笑,“不知道的还以为我支使你干什么了呢。”
齐怀邈闻言放下手里的擀面杖,招呼佣人进来把包完的收拾起来。
他闷闷问:“你不打算停手吗?”
刘景寻手上动作不停:“我把这些弄完就好。”
不然明天就不一定有精力做这些了。
齐怀邈没忍住磨了磨牙,坐到刘景寻对面:“你不累吗?”
“还好。”刘景寻轻描淡写地说。
“什么叫‘还好’?那就是累?累为什么不休息。”
“因为认死理。”
“……”
齐怀邈莫名觉得又被捅了一刀,重新抄起擀面杖一言不发地继续。
等到晚餐时间,刘景寻准备好的东西全都变成了另一种形态。
齐母抱着墨墨过来,看见厨房里壮观的景象一惊:“你们下午全都在包饺子?”
齐怀邈刚洗完手,颓丧地倒在椅子上,恍然觉得掌纹里还有面粉。
齐父跟过来:“怎么不答话?”
刘景寻用厨房纸擦干手:“的确如此。”
齐怀邈从肺里榨出干笑:“哈哈。”
齐父齐母交换眼神,从对方眼中看出相似的无奈。
他们特地把墨墨带出去一整个下午,这两个年轻人就这么混过去了?
……也不算是混。
“哇!”
墨墨歪着身子够台面上奇形怪状的饺子,在其中精准找到了最喜欢的菜狗。
“嘎嘎!”
齐怀邈蔫蔫地纠正:“狗狗,不是嘎嘎。”
墨墨哼唧一声,转头不理他。
刘景寻靠在墙边休息一会,又蓄起点力气伸手抱他:“给墨墨蒸几只狗狗好不好?”
齐怀邈嘟囔:“动保组织待会就找上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