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欲雪内心充满不甘,绝望看着夜空,豆大的眼泪不断从眼角划出。
老天,为什么要这样对我?
就在谢欲雪准备咬舌自尽时只听胡腮男人突然惨叫一声,然后直接从他身上倒下去,接着一个宽大的外袍从天而降严严实实盖住谢欲雪。
小雨哭着跑过来跪在谢欲雪身旁,带着哭腔喊他:“公子…公子…”
谢欲雪余光看见一抹身影,接着便彻底昏死过去。
夜半,尚宅里人心惶惶,江大夫被喊起来拉去竹院。
尚云间抖着手把谢欲雪盖的严严实实,红着眼偏头大声道:“江大夫来了没有?”
小雨跑进来趴在床榻边看着谢欲雪哭。
下人第一次见自家公子发脾气,不免有些发怵,颤音回道:“元宝去请了,应当马上就来!”
不多时元宝带着江大夫飞奔过来,尚云间抓住江大夫的肩急切交代:“他…遇到了两个混蛋,你快看看他都伤在哪里,赶紧给他治伤!”
江大夫挎着药箱在谢欲雪床边坐下,他刚还在睡觉,这会儿就坐在这看诊,难免有些迷糊。
尚云间过去把小雨拉开,道:“所有人都跟我出去。”
“是。”
门被关上后,江大夫轻轻掀开谢欲雪身上的被子,脖子上触目惊心的掐痕显露出来,他看的心惊,谢欲雪身上的衣服也都差不多被撕碎了,检查完伤势,江大夫探手给谢欲雪把脉。
一盏茶之后,江大夫打开药箱对门外道:“公子请进来吧。”
门立时被推开,尚云间快步走来:“他怎么样?”
江大夫从药箱里拿出一个瓷瓶:“少夫人就是脖子上的伤重些,身上其他地方除了手腕上一点小伤外基本没什么大碍,公子大可放心。”
还好,还好他没事,尚云间整个人脑子嗡嗡作响,直到这一刻才慢慢平复下来。
等江大夫去帮小雨治伤时,尚云间拿着瓷瓶看着谢欲雪,很快他眼睛渐渐红了,再然后,他开始抹眼泪,蹲在床榻边看着谢欲雪:“…对不起,我就是想要个休书而已,没想把你害成这样。你放心,我一定会找到那两个畜生帮你报仇,我不求你的原谅,只求你快些好起来,就算现在不给我休书我也愿意。”
尚夫人年纪大了,知晓谢欲雪出了这么大的事后差点没晕过去,她发了大火,说是势必要剁了那两人的手脚给谢欲雪解气。
翌日一早,谢欲雪慢慢醒来,他睁开眼后还没动先皱了皱眉。
他的脖子好疼。
“公子。”小雨抬头看见谢欲雪醒了喜出望外,“你醒了?”
谢欲雪张嘴发现声音嘶哑的厉害:“我…”
“是尚云间救了你。”谢欲雪一个眼神小雨就知道他想问什么,“江大夫说你的脖子需要休养一段时间,这段时间你好好休息,尚夫人已经帮公子向书院请了假。”
谢欲雪看向屋外:“他人呢?”
“在祠堂跪着,尚夫人说,你什么时候醒了,他什么时候才能起来。”
谢欲雪抿抿唇,撑着手臂就要起来,小雨忙去扶他。
谢欲雪:“你去前院告知尚夫人,就说我醒了,别让他跪了。”
小雨:“为什么不让他跪?他把公子害成这样就应该多让他跪些时辰。”
谢欲雪:“昨夜是我自己要在那里等的,跟他没关系,你快去。”
小雨还是不愿意:“他要是不去青楼,哪会有后来的事?”
谢欲雪摇摇头,起身就要下床,尚夫人这时正好走进来,看见谢欲雪要下床忙出声制止道:“欲雪快躺下,你身上还带着伤不要乱动。”
谢欲雪顿住,道:“母亲。”
尚夫人一脸愧意,坐到谢欲雪床边将人扶着躺下,看着谢欲雪自责抹泪:“都怪我,让你去抓什么人!早知道会发生这事,我直接让元宝把人抓回来打一顿就好了,害你遭了这样的罪。”
谢欲雪:“母亲莫要自责,云间他已及时赶来救了我,而且我也没什么事,歇息一下就好了。”
“别提那混小子,你少说些话。”尚夫人看着谢欲雪的脖颈心疼的摸摸,转头问小雨,“药抹了吗?”
小雨虽然很生气,但尚夫人毕竟是主子:“回夫人,一刻前刚抹过。”
尚夫人用手帕按按眼角心疼的看着谢欲雪:“总归是娘的错,这几日你在家好好歇息,书院那边我已经派人帮你请了几日假,在家好好养一养。”
谢欲雪道:“母亲莫要如此自责,孩儿昨日也有错,不应该自作主张遣散家仆,求母亲不要自责也别再怪云间了。”
尚夫人听见尚云间就闹,道:“让他多跪几时,长长记性。”
……
昨夜那两个人被尚云间揍了没多久就被赶来的捕快抓住,原来是茶棚老人见情况不对去报了官,后来经过审查,这两人身上竟还有命案,当案被判了死刑。
谢欲雪脖子上的伤痕太过显眼,他皮肤生的白,平时稍微磕碰一下就容易留下淤痕,那晚被那样掐脖子,脖子上的青紫怎么都不见消。
尚云间每每看见谢欲雪都心虚的不能自己。
桂花酒楼里,尚云间仰头闷下一口酒。
李春风:“你慢点喝,先吃口东西垫一垫,不然容易腹痛。”
尚云间沮丧托着下巴,道:“我以后再也不要谢欲雪的休书了,我把他害成那样,现在见到他,就好比耗子见了猫,恨不得找个洞钻进去。”
齐意:“那你以后就甘心跟他过一辈子了?”
尚云间又喝下一杯,把杯子敲在桌上,眼睛看着桌上的菜,但眼中的视线并未落到实处:“但比起休书,我更想要他平安。”
李春风:“你不会是喜欢上他了吧?”
尚云间立刻反驳道:“…怎…怎么…可能,你别造谣!”
谢欲雪的脸又浮现出来,尚云间心一惊,猛地眨眨眼摇晃脑袋把那张脸晃散。
为什么谢欲雪的脸又出现了?
寒意悄悄爬上后背,尚云间后知后觉有一个他不敢去想的事实马上要冲出来,他猛地拿起酒壶就往嘴里灌。
他要把这可怕的想法用酒压下去。
齐意皱眉看着他:“你慢点喝!”
齐意刚说完接着一颗脑袋重重磕在桌上,尚云间醉晕了。
李春风跟齐意对视一眼,李春风摊手耸肩,撇着嘴示意事实已经摆在眼前。
齐意看着尚云间的脑袋,轻叹一口气:“走吧。”
“去哪?”李春风道,“云间怎么办?”
齐意:“送他回去。”
不然又要被尚夫人罚跪祠堂了。
将近一个月,谢欲雪终于重新回到书院,学监给出的消息只说谢欲雪病了,除了尚云间齐意李春风三人知道实情,就连贾一毅都不知道。
谢欲雪脖颈上的青紫消了一大半,虽然还有痕迹,但不会太惹人注目。
贾一毅关心道:“谢欲雪,你可好些了?”
谢欲雪站起身躬身行礼:“回先生,学生已经痊愈,多想先生牵挂。”
贾一毅点头:“坐下罢。”
“是。”
贾一毅在堂前嘱咐其他同学:“学海无涯勤为桨,?体健方能远航长,在坐的每一位同学在学习的同时也要注重修身养性,这样才能有一个好身体,从而更好的去追求所寻之志。”
讲堂内学生回道:“谨记先生教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