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笼子将要合上的前一刻,蒋谦转身走了,beta被丢出来,浑身发软地瘫坐在地上。
如今回想起来,苏致竟也有种死里逃生的后怕感觉。
他问贺景焕,这是什么表演,贺景焕的脸被光线切割成明暗两块,展露在光线中的半张脸冷肃无情,偏头过来:“一点儿你情我愿的游戏。”
苏致不是很相信,贺景焕看出来了,忽然换了副春暖花开的和煦容颜:“是不是被蒋谦吓到了?”
苏致还没说话,方才被放出来的beta很明显还没缓过来,可是居然哆嗦着站起来,说他可以。
可是观众已经离开了,他迟来的勇气不合时宜,毫无用处。
因为人和狼的开场表演,苏致以为接下来也是血腥或者重口味的表演,但只是很普通的色·情表演,笼子里的金色卷发omega扮演熟睡方醒的小王子,和投射在幕布上用灯光拟态怪物的黑影互动。
贺景焕像是有要紧事,敷衍了苏致两句就走了。
酒吧内部迷宫一样复杂,苏致在侍者带领下找到出口,惊奇地发现蒋谦居然还没走。
黑色的轿车停在路边,苏致已经蹭过许多次顺风车了,起初犹豫了一下,可还是好奇蒋谦——贺景焕诱导自己来这里,是为了告诉自己什么呢?
苏致走过去,像往常一样,趴在开着玻璃的车窗上打招呼寒暄,热情洋溢:
“蒋先生还没回家?”
“要走了。”蒋谦说。
以往,苏致会问他方不方便载自己一程,这天,苏致对蒋谦说:“表演还没结束,蒋先生就要走吗?”
蒋谦看了苏致一眼。
面对对方的凝视,苏致笑了一下:“出来的时候,看到刚才那位先生正在找你。”
蒋谦:“哦?是吗?”
苏致承认自己不够沉得住气,再次认输,很坦诚地问:“我有一点问题。”
蒋谦:“不保证回答。”
“好吧——”苏致耸肩:“贺先生说,这里有一些你情我愿的表演。”
——当然,苏致是不信的,但可以理解,可他总觉得蒋谦不是那样的人。
蒋谦不置可否:“也许吧。”
蒋谦简直密不透风。
苏致:“蒋先生,刚才你走了之后,他说他可以表演。”
蒋谦深深看苏致一眼,苏致忽然感觉被关在笼子里的人变成了自己,但是不在大庭广众下,而是很私密地,被关在了蒋谦的笼子里。
但是蒋谦又像是丝毫没有暧昧意味,而且,很奇怪,苏致后脊过电,却并没有出现被审视的不适的感觉,或许是因为蒋谦那个眼神并不是居高临下赏看玩物,而是很单纯的欣赏苏致作为玩物。
苏致更加奇怪自己什么时候有了这样的爱好。
蒋谦莞尔一笑:“苏老师不着急回家吗?”
为什么着急回家,苏致忘记了,他那时还是个毛头小子,横冲直撞地问:“蒋先生喜欢这些?”
“哪些?”蒋谦问。
“就是……”苏致停顿下来。
蒋谦:“如果我说是呢?”
苏致沉默。
蒋谦:“天色不早了。”
“这是你不接受我的原因吗?”苏致追问:“爱情和恋人对您而言无足轻重甚至是拖累,所以三番五次拒绝我?”
蒋谦:“为什么不能是我对苏老师这种类型不感兴趣呢?”
苏致:“蒋先生眼里,我是什么类型呢?”
蒋谦在苏致脸上落下很有分量的几秒钟凝视,苏致一点都不回避,直勾勾盯着蒋谦:“蒋先生有试过正常的恋爱关系吗?”
“正常的,恋爱关系?”蒋谦失笑,苏致就知道自己问了多余的问题。
看来是没有的。
“夏天快要过去了,蒋先生。”这天以前,蒋谦是苏致作为一个热爱用线条和色块表达一切的人所追求的可望不可及的至美,这天,苏致意识到,蒋谦是一个谜团。“有的答案对您可能不要紧,对我还是很重要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