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夏小侯爷这是入邑都后的第二次面圣,比起第一次匆忙而来,这次夏宣侜在外表上做足了功夫,毕竟人靠衣装,他夏宣侜就是在乎这种东西。
身穿文武袍,内里暗红色做的中衣,金线盘踞出一只金龙在右胸前,四爪连同身体盘旋在后背和腰间,甲胄在手腕和手臂上穿戴整齐,最外层是黑色的罩袍,左臂广袖也有从中衣延伸出来的金龙鳞身,腰间坠着的是象征可以操控朔北五十万乾武军的兵符。
这件特殊的官服是睿德帝特地亲赐的殊荣,龙纹加身,便是皇亲国戚都很难享受到的尊贵,但夏宣侜却理所应当地得到,太子早前对此颇有不满,如今风头更是直逼皇嗣。
今日上朝的五皇子看到这般场景,太子和四皇子臭着一张脸,夏烁沫心里暗爽不已。
群臣站位好后,行了拜礼,暗流涌动才刚刚开始。
“陛下,臣有事启奏。”萧鹤锦正说,与此同时还有一个声音。
“父皇,儿臣有事禀报。”太子默默看了一眼萧鹤锦。
龙椅上的帝王把手中今早刚加急递进来的折子放在一边,说:“爱卿,你先说。”
太子忿忿不平地看了萧鹤锦一眼,又退了回去。
萧鹤锦昨天连夜回府跟刘慕爻将身份对调,今日早朝之事必须由自己亲自把控,他要帮着夏宣侜拿到这次参与办案的主动权,以便后面的淮南之行。
“启奏陛下,微臣从大理寺近日的调查中发现,城西粮仓纵火一事,所使用的引燃物其中含有制作军用火器的原料,正是因为如此才能以微小的分量去引燃粮仓,且火势范围巨大,大理寺去之前虽已扑灭火势,但从现场的痕迹判断一定是烧到了大面积在外部的粮食。”萧鹤锦停下来,示意让季子望拿出证据。
大理寺少卿将收集到的东西呈上去,皇帝看着眼前的东西,眼底闪过一丝不悦,很快又收了回去,说:“此事便继续查下去吧,查到什么便是什么,一律论罪。”
“臣遵旨,还有一事要告知陛下,粮仓被损毁的部分,虽看着只有大面积的外层,但往里细查囤放内里的粮食亦有损伤。”萧鹤锦顿了顿,又说,“臣想请陛下恩准,彻底开仓细细盘点国仓里的粮食数量。”
“不可!”太子夏冕出声反驳了萧鹤锦的请求,同时工部尚书也站出来说话。
“启奏陛下,粮仓已遭到破坏,如若再大肆动工,怕是……”
“本身都已经坏了,不如直接推了重修,正好修个更大的。”夏宣侜突然说道。
夏冕不悦,说:“小侯爷怕不是朔北待久了,不知道邑中大兴土木要花费多少人力物力财力,也是,朔北偏远,想必也是从未修建过大型工程。”
“够了!”大殿上坐在睿德帝旁边的皇后出声训斥,声音虽是温柔细语,但不怒自威,实为国母之态,“吵吵闹闹成何体统,身为一国太子也同别人一样不知礼数?”
话说得含含糊糊,但这群老狐狸哪儿能不知道,皇后话里说的是那位朔北来的小侯爷,自从夏宣侜赴邑,太子的脸色一天比一天难看,淮南水患巡查的差事被四皇子抢了去,朝中之事竟被夏宣侜这个外来的处处压迫。
夏小侯爷听到后暗自冷笑,礼数?虚与委蛇的东西,他倒是想看看东窗事发后,这套礼数还能不能用得上。
“父皇,儿臣有一事禀报,纵火案发生后,儿臣也曾关注过,禁军中有人发现当日爆炸声前,曾见过夏小侯爷在爆炸地点出现,只是碍于小侯爷身份便一直不敢对外说明,前日他告假出营来求见了儿臣。”太子直指夏宣侜,连大理寺还未给出疑犯,夏冕倒是直接意有所指夏宣侜嫌疑重重。
此话一出,所有人都齐刷刷地看向夏宣侜,五皇子更是一脸懵,这怎么跟当时设想的不太一样,二哥竟这么快将矛头指向他。
夏宣侜不着急辩解反问道:“既然太子殿下有所谓的人证,那么有物证么?”
“大理寺收集的那包东西还不够说明么,军用火药只有当朝武将才能懂得这种调制的方法。”夏冕说。
萧鹤锦听得头大,夏宣侜去过城西此事不假,火药用量上他让季子望做了隐瞒,故意让对方放松警惕,以为自己配的比例火药可以掩人耳目。
太子这一出,让萧鹤锦不得不怀疑太子是否是主谋,亦或者是知情人。
萧鹤锦想了想,说:“动机,太子既说夏小侯爷是纵火案的嫌犯,那么动机是什么,若是粮仓烧毁,那乾武军的军饷更是遥遥无期,小侯爷图什么?图的是玩火自焚?”
一直不说话的四皇子此时也出声:“二哥,你该不会是听了个早起睡懵了的人胡说几句,就信以为真了吧,要真说得益,粮仓烧了,小侯爷一时半会儿回不了朔北,军饷一事一拖再拖,丞相顶着压力,或许二人都要受到责罚,你说得益的会是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