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等等等……”白一南想不通到底哪里暴露,差点咬掉舌头,留一分尊严:“你怎么有我银行卡的流动明细!”
边虞扫了一下亮屏,手腕弯起,把屏幕给他看:“因为你把我的手机号填进了银行预留信息里。”
被提醒才发觉填错的某人:“……”
结婚n年后,留下该死的肌肉记忆,习惯性把各种手机号都填成对方。
今晚去剁手!
*
边虞和白一南刚结婚的时候总吵架,情侣很少有不吵架的,他们也一样,有时候因为牙刷位置放得不统一也能吵起来。
吵得最凶的一次,他俩都保留着不能打扰邻居的想法,跑到大马路上吵,连一旁的执勤交警都看不下去,以为是多年仇人,连连把他俩教训一通。
依稀记得当时凌晨,他俩像个小学生似的,排排站好,对着交警一通点头嗯嗯嗯,实际上一句没听,等到第三者离开,互相狠狠瞪对方一眼,没商量,竟都钻进前方的小吃摊里,一个要啤酒,一个要毛豆。
大半夜也不知道哪来那么多吃夜宵的人,小摊没空座,只能拼桌,他俩又坐到一起。
喝了一排接一排的酒,白一南非要拉着他拜把子,晕头转向道:“这一个膝盖拜下去,我俩算兄弟还是对象?”
边虞拒绝配合:“你问户口本,别问我。”
“明天你刷碗。”
“我不,我就要刷筷子,你管我。”
那一场大战的结果是他们各自错过了第二天很重要的会,双目相接,一通气,爱谁去谁去吧,两张去拉萨的火车,他俩旅游去了。
……
刚到白一南租的小房子,看见架子上摆了一排酒,拿了一个易拉罐,边虞扯开一瓶,靠坐在阳台门旁边,直接闷了一大口。
闷得急,身体太年轻,边虞看见自己的鼻尖倏然通红,他也没管,又砸进胃一口酒。
他泛开视野,看见胳膊上的伤痕,已经不流血了,不过划得确实深,留着两边挺拔的沟壑,中间一块都是空的,看着瘆人。
边虞望了那处一眼,带着烟味的雾气顺着上方飘散下来,白一南左手夹着烟,挺懒散的,也学着他坐在地上。
边虞:“卧室里不要抽烟。”
白一南拉长语调:“这哪算卧室,明明是阳台——边。”
边虞没纠正他,摩挲着从兜里掏出一个打火机,刚想把烟点上,听见白一南开口:“小虞,不愿意睡觉就不睡,不喜欢吃饭就不吃,但是划伤自己这件事,是不可以的。”
他嫌少用这样静的语气说话,悄然解释,坦荡又清楚,叫人一时不知如何拒绝。
边虞按下打火机,点了好几下都没火,咬着烟,好似什么也不懂地问:“为什么?”
细细簌簌的声音,源自于衣料摩擦地板,白一南似乎凑近了些:“因为要打破伤风。”
边虞静静地看着两团眼交织在一起,不分你我的缠绕,对方的声音变轻了许多:“上辈子你不是最讨厌打针吗,和我说一天要打十几根针,分不清哪里疼。”
住院的日子,每日来的护士无非就三句话。
想扎哪里?
只能扎胳膊,肚子和大腿。
你自己选一个。
好似说得开,实际力不从心,没有选择的余地。
边虞没出声,忽然察觉到面前扫下一片阴影,有浓浓的烟味,呛人的酒味,还有着窗边带来外界空气的湿冷味,白一南手心撑在地面,压着肩膀俯身过来,落下来的视线深邃,沉静,不可多得。
他很自然地把边虞咬着的那根烟重新点燃,火星在他们中间摇曳亮起。
重生回来短短几天的近距离接触,要比他们之前一整年的接触都多。
边虞看着他,忽然问:“白一南,你在哄我吗?”
“嗯。”
白一南答非所问:“我在爱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