段姝颜抱着个小瓷罐跟萧凌风在雅间外走廊上说话：“里面是你朋友？我给你免单。”

萧凌风摆手，“不用，他请客，不差钱。”萧凌风拨门进去。

段姝颜转身进了隔壁雅间。

傅花卿、傅花容、楼心月端庄坐在茶桌前，竖着耳朵听隔壁说话。

傅花容听了半晌，抱怨什么也听不到。

傅花卿和楼心月嘘她噤声。

段姝颜从瓷罐里舀出半冻的乳酪，给三人眼前莲纹琉璃碗里盛满，又从桌上小罐里舀出干桂花撒在上面，又从另几个小罐中舀出葡萄干、樱桃干、薄荷叶，在酥山上堆出花叶。

傅花容撒娇道：“颜姐，我也想吃播霞供。”

段姝颜捂嘴笑着道了声好，起身出门。崔焱焱从萧凌风的雅间里出来，两人眼神交汇，一同下楼去。

“康王府侍卫的身手远不及你，你可是在王府内隐藏了实力？”萧凌风一边斟茶一边道。

曾祈年得意道：“我又不傻，自然懂得藏拙。”曾祈年探过身子，“你不也隐藏了实力？我那夜可是见到了双剑之威。”

萧凌风斜他一眼，“想练吗？”

曾祈年晃着头，“我还没想背叛师门。”

萧凌风嫌弃道：“玄通派是江湖大宗，怎么就教出你这么个混不吝？”

曾祈年神神秘秘道：“你是不是跟户部尚书的儿子交情匪浅？”

萧凌风老神在在，“算我半个徒弟吧！”

曾祈年不满道：“我跟你关系更近吧？”

萧凌风敲着桌子，“我认识你才几天？今日才第二次见。”

曾祈年伸出三根手指，“第三次。”

萧凌风无语，“好吧，第三次。”

曾祈年转动茶盅，“康王和太子关系好像不太好？”

萧凌风道：“你挺清楚啊！”

曾祈年道：“怎么说我也在京城待两年了。”

萧凌风不置可否。

曾祈年向后半仰，再问：“若是康王与太子交恶，你说我帮谁？”

萧凌风推过茶盅，抬眼看他，“你想帮谁？”

曾祈年不耐道：“我等江湖人，见这些婆婆妈妈的朝廷事，神烦！”

萧凌风道：“此次我若旁观傅家沉沦，太子殿下不插手为尚书大人作保，你可知后果如何？户部混乱、国库亏空、钱庄失信、银票贬值。不知多少人户兑不出银两，轻则资不抵债，重则卖儿卖女、沦为流民。”

曾祈年目瞪口呆，喃喃道：“这么严重？”

他更知道，康王是皇帝最宠爱的儿子，对外闲云野鹤不问政事，对内奢华无匹贪恋权势。即使康王在暗处撬动朝廷根脉，又随手杀了画师、其他碍眼的人，有皇帝包庇，无人动得了他。

曾祈年想了一阵，点头附和萧凌风，“你说的对。”

停了半晌，曾祈年幽幽道：“我没做过恶，你信我吗？”

萧凌风看着他冷笑。

曾祈年道：“我在康王府待了两年，听说过他培养了数百人的暗卫，平日里做些什么勾当，我却不知。康王并不信任我们这些江湖门派出身的侍卫，只打发我们在外院守着。”

萧凌风抱臂靠在椅背上，“你好自为之吧！”

曾祈年看向窗外飞鸟，叹道：“还是江湖自在啊！”

萧凌风轻笑一声，“有人的地方，哪里少得了纷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