翻来覆去的看上几遍,终究又落在那一差一点上久久徘徊。
其他的东西他仔细推敲,还能勉强推敲出其中的意思,但是这两个符号,他左思右想两年之久,都不能理解其义。
钟离瑞想的入迷,什么时候睡着了都不知道,梦中他有一次梦到了叔叔。
叔叔还是那副冷淡的模样,说着讽刺他的话,可他却觉得他说话的样子很是吸引人。
转眼间,叔叔的身边又多了个人,开始是太傅大人,后来变成了他老爹,在后来,那人成了那位新科状元,那位状元郎看不清面容,但是钟离瑞知道他长着一副斯文模样。
状元郎对着叔叔说着什么,他们近在咫尺,可是钟离瑞好似触碰不到,他想听听他们都说了什么,可是一个字也听不到。
钟离瑞大声呼喊着,但是叔叔好似什么也听不见,背对着他与那状元郎肩并肩走着,钟离瑞亦步亦趋地跟在他们身后,乞求叔叔能够注意到他。
突然,叔叔似乎要转身了,钟离瑞心下一喜,却见那张凉薄但漂亮的嘴里吐出几个让他窒息的话“你是谁?我只认识李孝渊。”
他很想解释他是谁,可是不管怎么努力都好像发不出声音。
说完这话,叔叔转身边走了,钟离瑞怎么哭喊都再也换不回他一个正脸。
绝望笼罩了全身。
醒来时,钟离瑞才发现自己的眼泪洇湿了袖子,想来是他对那人说“叔叔,别走”的时候流下的泪。
钟离瑞一瞬间的怔愣,他似乎很久没有这种伤心欲死的心情了,这次竟然在梦中体会到了。
他糊了一把脸,便往窗边走去。
他现下住在一间驿站,这驿站陈设不多,也没有几个人,拢共就掌柜的外加一个小二。现在就快三更天,他们早睡觉去了。
仲春时节这甘州还不算太暖,晚间的风里还带着几分刺人的意味。
钟离瑞任由这冷风从他面上吹拂而过,刚才有些混乱的心绪好像突然之间归于平静。
最近时日,他好像总想到叔叔,吃饭时想、看书时想,就连梦中好像也需见到那人几眼才算安心,就算连个背影也是模糊,就算连个笑脸也无……
三日后,翰林学士李孝渊携粮草一同到达甘州,钟离瑞第一次见到这位传说中的新科状元。
与那话本中说的不差,李孝渊一副斯文面相,眉目俊秀、身姿挺拔,气质如松如竹。
确实是君子气度。
李孝渊主动与钟离瑞打了招呼“钟离小将军,我听太傅大人常提起你,今日一见,果然不同凡响。”
这一番话本是几句套话,放在他的嘴里倒显得分外真诚。
“哪里哪里,学士跟我来。”见面寒暄几句,钟离瑞便引着这位新科状元到了大营。他派人准备了酒食,给这位新科状元接风洗尘。
“小将军过于客气了,我这次来也是奉了皇上的命令,来协助小将军的。”李孝渊道“其实我对军中的情势并不清楚,小将军可否说与我听?”
“那是自然”钟离瑞道,眼看着这位翰林学士直奔主题,钟离瑞也不讲废话“其实这两日我一派人到突厥去差看情况,只知道吉达这次的布置还算周密,不过他的兵据说都是新兵,实力几何现在还真说不清楚。”
李孝渊听罢若有所思地点点头,“那将军知道他们的兵力多少么?”
“据说五万精锐。”
“那岂不是与我们旗鼓相当。”李孝渊得出结论。
钟离瑞道:“所以我在赌,堵他们精锐不如我们。”
李孝渊看向钟离瑞,嘴角露出几分笑意:“如此说来,钟离小将军现在是有计策了?”
“也不算计策,顶多是些不成熟的想法,至于能有多少成效?还要待我与吉达交手之后才能看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