吵得要死。

季念皱了皱眉，直接把电话挂了，调静音倒扣在桌面上，隔几秒，又扔进包里，书和笔也一股脑的都扔进去，拉紧抽绳勾到肩上，人从咖啡厅离开。

经过门口时，江赫大步流星地过来，一把扯住季念胳膊，“谁说分手了？我没说过分手。”

季念瞪他一眼，毫不留情地甩开他胳膊，“你别犯浑，灯会那天我们就已经分手了！”

他走江赫又跟上，不知道今天是哪根筋搭错。

季念猛的回身，“江赫，你别让我看不起你！”

江赫，“你早就看不起我了！”

“知道就好，你现在的男朋友是冷秋潼，别再来烦我！”

他继续走，江赫一步一跟，他走到路边伸手打车，江赫就吓走那些准备停下的车，“我跟他什么都没有，你看到的就是全部，要不是为了气你，我根本不会理他！”

“江赫！”季念瞪着他，终止了他越来越不像话的话，“我们分手了，你当着我面亲他那天就该知道，我们没可能再回到从前，江赫，我已经走出来了，真别纠缠，没劲了。”

江赫愣在原地，季念吸了吸鼻子，神情依然冷峻，但眼睛也红了。

他大步走开，去远离江赫的地方重新打车。

季念不知道自己爱没爱过江赫，但他确实心动过，明明是放浪不羁的少年，偏偏跟他表白时脸红心跳，紧张地像个孩子。

江赫哭他心疼，江赫笑他快乐，他把江赫深深嵌进自己的未来里……

这世界最残酷的事，就是再深刻的感悟也能被时间冲淡。

这三个周，季念看到江赫再冷球童在一起，从一开始心痛到不行，到后来渐渐麻木，再到现在，他好像真的要放下了。

这确实让人绝望。

而他也惊讶发现，江赫似乎并没有他想象中的明艳动人，他不过就是一个平凡的中二少年罢了。

让他发光的不是他自己，而是背后托举爱护着的他的人……

江赫蹲在路边，低着头，撑着眼眶，不想哭出来。

前方车来车往，如虎啸猿啼。

从灯会那天到现在，他一直没有分手的实感，在他心里还是在跟季念置气，想看他对自己的在意到底有多少。

可今天季念的话却让他无法再面对现实……是的，他没有一刻不在后悔。

恍然间，脚步声折回，一双洁白球鞋停在视野里。

江赫心脏猛地抽动。

季念回来了，就像从前他们每一次吵架那样。

江赫灿笑着抬头，那一瞬间他就决定了，只要季念回来，他会让冷秋潼从学校消失，他再也不会做那些幼稚的举动，他可以做所有事，只要季念能原谅他，他把他身家性命都豁出去。

“唰——”

风刮着梅树花瓣簌簌落下，洁白球鞋的主人，咖啡店的服务生弯身看着他，脸颊染一抹羞涩，“客人，您是不是哪里不舒服？需要帮您找人来接吗？”

江赫眼底最后一抹光骤然淡去。

季念的身影早已随车离开。

季念上车跟司机说了地址，然后就把脸埋进书包里，声音闷着，他哭得十分静音。

他们如夏天般青涩又青翠的青春，至此，已经彻底结束。

出租车停进老破小小区，季念低着头扫码，扭脸进了小区。

黑色书包地位整个背面湿漉漉的。

开门进屋，阿姨被他气势吓了一跳。

“天啊，你怎么哭了……”

江赫没回他，进里屋推门找李美姚。

房间是空的。

李美姚不在，他妹也不在。

阿姨解释，“夫人送李物回季家了，应该一会儿就能回来。”

季念背靠着墙，整个人像被抽空了力气。

不用猜也知道，李美姚为什么会在这时候把他妹送回本家。

她还真是，不放过任何一个能弄到钱的机会。

季念呼吸变快，身体也滚烫。

额角发细密的汗珠，阿姨再说什么他听不清，只直直盯着大门。

那眼神脸阿姨都觉得陌生。

“卡啦”一声，门把手转动，李美姚一脸烦闷的进来，同时看到季念，连高跟鞋都没来得及脱，几步走了进来，做了鲜红美甲的手抓紧季念的胳膊。

“怎么样了？小赫原谅你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