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兄弟们你们在泥地滚了一圈吗?”
道伯曼正准备去浴室洗把脸醒醒神,却见两泥人在瓷砖面瘫倒,看不清面貌与衣物,他惊愕的同时也不忘提醒,“泽法大将今天下午就要到了,洗完快去操场集合。”
不就钻在泥地游了一圈,这干到哪里来了??!
“...大将。”黏糊的泥团从挣扎起身的手臂间掉落,他很快被身旁的同伴踹了一脚反应过来,不再弄出大动作,回应正欲离开的男人,“黑腕那个?”
“对,小道消息说是要转任教官来挑学生!”道伯曼并没有察觉不对,只觉得是与他一样被训练摧残完与他一样的小兵,语气高涨起来,“今天召集了这么多人,真希望我能够被选上....”
两位命苦人继续倒在地面对上眼神,不敢轻举妄动,至少泥巴糊脸不让这位年轻人收到惊吓跑去告状。他们不是爱玩泥巴的怪人,谁能忍受那该死的出口埋在泥地里,出来直接是海军大本营。
海贼直奔敌人基地,这是什么命中注定的邂逅吗,对海军深沉的爱吗?
那位眼底带疤年轻人的碎碎念被挡在门外,喷涌而出的清水与接连不断的呕吐声昭示了两位金发男人的崩溃。这是好伙伴给他们珍贵的礼物,不是福是孽缘。
“瞧瞧希贝尔干的好事。”莱姆琼斯将头都倒转过来,意图将头发的泥沙冲洗干净。用处不大,但至少没有隔壁那样狼狈,“把我们直接干到人家本部去了。”
本乡意料之内的没有回复,莱姆琼斯预料到那根在镜中世界中被紧绷的弦终于是断了,船医身体健康但心理多半是变态。他低头揉搓着墨镜的污渍,瞥眼去望不远处的动静。
任凭水流冲刷在男人躯体之上,褪去粘腻在皮肤上的衣物,猛地同毛巾擦拭着已经隐隐发红地肌肤,嘴里还不断囔囔碘伏、酒精等消毒药物的字样。此刻,本乡愿意用一切的代价去换取这些药剂的能力,然后一股脑倒在自己身上。
“你说...”
“欸在听呢。”
“精灵的抗药性应该不错的吧。”
墨镜哥拧头发的动作嘎然而止,他跟希贝尔都是医务室的老常客,本乡对他们的行径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就过了,最多经过的时候给对方使绊子。而现在,本乡的怨气已经达到想给人下药的程度,自虐式的揉搓是他最后的理智。
莱姆琼斯嘴角抽搐,想到一些奇异的场面,“香克斯会先假装误食,贝克第一个把药灌回你嘴里,你喜欢哪一个结局。”
一个好搭搭,一个好兄弟,莱姆琼斯似乎站在了两难的局面。但酷哥为什么要掺和进去呢,平日都是希贝尔躲在船长船副后面看他热闹,这次他必须是踹翻整个平衡,换而言之吗,他这次是尊贵的旁观者。
“但是...”长发男人凑近过去,手掌搭在本乡裸露在外的肩膀上,语重心长道,“我支持。”
“苦压榨之久矣。”莱姆琼斯虚点身上结痂的伤口或消退的淤青,“想想她不分轻重的殴打,浪费了你多少好药材,撕下了你多少次贴在门口写着禁忌的纸张。”
他的这些话发自真心,绝对不是因为最近被那神出鬼没的秘源糊脸,还有幻化成绳子吊起来“飞”。
“经常性,天还没亮就跟乌塔在走廊敲响每一道房门,然后自个睡了回去。看看你这个熬夜看书的黑眼圈,她甚至还暗下蛐蛐我们。”
挑拨离间的话语,完全没有将自己纳入其中。明明不分轻重受伤也有他一份,让船医熬夜的缘由也是因为他与拉奇的牌局三缺一。本乡是气疯了,但又不傻,这两小屁孩明里暗里的较量还想把他当作工具。
“你是说这里面没有一点你的关系。”船医怒极反笑,直勾勾回望面前这个喋喋不休的战斗员。
计划失败,兄弟讪笑,扭头就跑。
道伯曼并未走远,或者说是莱姆琼斯已然奔跑越过他,摆动的手臂还让他蹭上了点水渍,他惊得大呼,“那位泥巴同僚,在走廊不要光着身子!”
他理解并尊重泥巴人瘫在洗浴室的行为,毕竟刚开始作为新人都有这样一个阶段,不适应训练强度,并且在香波地这个强度还要再拉上几层,累点不顾及形象是可以的。但是,至少在公众场合穿件衣服吧,还是在今天泽法大将来的日子,这是要被罚死的!
提快脚步去追赶,不是他善,而是怕要被牵连一起罚。
然后。
泥巴怪人朝他的方向露出挑衅的笑容,道伯曼恍惚片刻,一时想不起基地中有这个面孔么,金色长发的男人他似乎只在一个地方见过。他默不作声,自以为隐蔽地将举在空中的手臂垂下,摸向腰间。
他记起来了,红发海贼团干部莱姆琼斯。
不能大声呼喊,也不要透露出已经认出他们的样子,今日走廊上巡视的同伴都被拉到楼下干活了。他孤立无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