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青云这会儿兴许是缓过来了,也有可能是酒劲儿上来了,被按着胳膊也要折腾,严鸢越钳制她越挣扎。
严鸢所幸放开了年青云的胳膊,与闫风玉、萧凤梧心无旁骛地谈事。
“站队可以,只是我们如今手无寸铁,站队又有何用?”
“原州一派武将众多,纵然不掌兵,也会为我增添筹码夺得大权。”
“公子,当务之急是兵权,有兵才能以防万一。”
严鸢为人沉稳,那些个虚虚实实的话一概不信,他只看眼下能握在手里的东西,闫风玉给他描摹的光明前程,在他看来就如海市蜃楼一般。
“大军开拔指日可待,回朝之后更难夺得兵权,如何从长计议?”严鸢说话一针见血。
闫风玉沉默不语,原州站队之事暂且按下不动,萧凤梧续上了话头。
“公子您今年已二十又六,王爷犹豫不定,此乃心腹大患。”
闫风玉知晓自己此时地位尴尬,但今晚连番“审讯”还是令他招架不住,仍旧沉默不语。
年青云在他们谈事的时候把自己沽涌到了严鸢身侧,轻轻戳了戳严鸢自然垂在一侧的手。
严鸢敛下眼皮看她,年青云觉察到对方的视线,以手代笔在竹垫上写了什么。
严鸢手指轻叩两下示意自己已知晓,年青云得偿所愿,又沽涌着将自己挪了回去。
“我可以做主原州立场,公子您只需将这些个人打散安插入禁军及大营即可,如何?”
严鸢几乎把己方所求摆在了明面上,只要闫风玉回京后能让自己人接近兵权,他便能毫无顾忌地站队闫风玉。
既非护卫王爷,又非打眼的重要职位,闫风玉想都没想就答允了下来。
年青云听到这话,心中松了口气,各处都有自己的人这才便于行事。
原州事毕,萧凤梧投靠,闫风玉一晚上料理了诸多心头大患,此时此刻也松泛了下来,斟了杯酒与二人开始聊些琐事。
“李将军可好些了?”闫风雨突然就想到了今日始终未出现的年青云。
年青云伸了个懒腰,边举着胳膊边坐起来:“劳公子关心,已经好些了。”
“今后依旧有劳李将军从中转圜了。”
“公子言重了。”年青云躬身还礼。
“公子这边请,这位侍卫会将您安心送回去的,三公子这边我们自会安排好。”
改商议的正事老早就结束了,几个人聚在一起也没啥能说的闲话,年青云双手一拍就做主让张弛送闫风玉回去。
“那我也告辞了。”严鸢今日出乎意料地提前离开,年青云微微有些诧异,却还是将两人一道送出了门。
年青云其实喝得也不算多,只是小儿拳头大小的几杯罢了,先前小憩了一下,又在帐外还料峭的风中吹了一阵,如今酒意散了个干净。
年青云打了个寒战,双手抱臂搓了搓感觉到冷意的双臂,快步回了帐内。
“你还没走?”
“今日之事……”
年青云一掀帘就看到了仍盘腿坐在原地的萧凤梧,疑问脱口而出,正巧撞上了鼓足了勇气道歉的萧凤梧的话头。
“你说,我不急。”年青云笑了一下,声音带着自己都恍然未觉的笑意。
萧凤梧的话音被突然截断,现在开口说话倒是不需要再鼓足勇气,只是不知道为何觉得羞窘。
“今日之事,是我无礼。”
“嗯,好,继续?”
萧凤梧愣在了原地,原来他还有别的无礼之处吗?
“在下……不知自己还有何错处?”
年青云绕开碍事的案几,瞅准了位置坐在了两张叠在一起的坐垫上:“就像这样,有疑惑就问,知道了吗?”
“愚兄受教了,谢贤弟指点。”
“谈不上指点,小弟只是说出一些基本道理而已,兄长不嫌小弟直白就好。”
萧凤梧一舒心中忐忑,而且瞧着天色已晚,主动告辞,年青云作势要起身相送,被“受教“了的萧凤梧连声阻拦,年青云也就任由他去了。
“主人,已经将……送回去了。”
“嗯,老三呢?”
“恕小的自作主张将他安排在了我兄弟俩的营帐,如今张捷正守着。”
“事急从权,下不为例。你给他再喂半指甲盖药,然后将其搬到我的营帐来。”
“稍后再去,你先叫上你兄弟一并来此。”
年青云“被迫”让出了床榻,今晚就只能将就着在午睡的那张小榻上将就一晚。
年青云叹了口气,提起酒壶又给自己斟了半杯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