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青云亦步亦趋跟着对方,对方是个话多的,从杂役处到闫风玉营帐一路上一直在絮叨。
年青云边走边从对方连珠炮似的话中选出了重点,事情起因是闫风玉帐下前段时间死了个马夫,但近日忙着迎接各方将领,亲兵一时忘了重新调人,方才闫风玉说他下午亲自巡营,亲兵只好先抓个人顶上。
“那匹黑骊便是公子神骏,你们好生看护着,只有一点你们要分外注意,它性烈容易踢人、咬人。”
亲兵叮嘱了一句便匆匆离开赶回了闫风玉帐中。
“死了个马夫?这匹马还踢人咬人?”
年青云微微抬头看着黑骊,马感受到年青云不带善意的打量,烦躁地摇了摇头打了个响鼻,转身朝向另一个方向,不理眼前这个冒昧的人。
“找到他二人了?”
闫风玉盯着亲兵问道,亲兵急忙称是。
闫风玉嗤笑一声:“死老头真偏心,又是送军师,又是送护卫,也不看看老三他配吗?”
亲兵不敢听这些悖逆之言,只低着头装作耳聋眼瞎,闫风玉看了眼头快钻进地下的亲兵,继续说道:“盯紧他俩,别让跑回去了。”
此时的年青云正与那匹黑马大眼对大眼:“你怎么连豆饼也不吃啊?”年青云对着它小声吼道,马盯着这个没大没小的新马夫再次狠狠喷了个响鼻,看着对方被热气喷了一脸,甩了甩尾巴看起来颇为勉为其难地嚼了两口豆饼。
年青云躲在一边将蒙拟推到黑骊对面受气,自己蹲在水槽前摸着下巴若有所思,老闫家长子早逝,次子闫风玉能征善战当为世子,但西北王偏爱三子,迟迟不肯立世子,往最坏处想闫风玉怕是早有异心。
闫风玉亲兵将他俩到来的借口便是他下午亲自巡营,闫风玉自然不会惹人怀疑,如约而至。
闫风玉一到马厩就看到了那二人,皆是高瘦身形,在初春的天气只穿着暗褐色短打却也不缩手缩脚,身上浑然一股精悍之感。
亲兵轻咳一声:“你二人还不快来见过将军?”
年青云应声转身、向前两步单膝跪地行了个军礼,蒙拟紧随其后。
两步之间闫风玉的眼睛就没有离开过二人,步履稳健、矫健敏捷,闫风玉牙关咬得越发紧了,军中藏着这等好手但一点风声没有,死老头到底是在防谁?
年青云在地上跪了半晌没见人叫自己起来,心中正诧异就听着对方让她二人起身,年青云听令而行。
“黑骊今日如何?”
“回将军的话,黑骊今日一切正常。”年青云刚被逮到这儿不到一个时辰她哪里知道这匹马正不正常。
所幸闫风玉来这儿的主要目的也不是看马,丝毫不在意对方言辞不当:“你骑术如何?”
年青云眼皮一掀,没想到直直对上对方打量自己的眼神,她也不慌也不觉得下人直视对方有何不妥,只说:“属下骑术一般。”
闫风玉不依不饶:“不如上马一比?”
“闫原,你将你的马牵来,本将要试一试你选的新马夫是否称职。”
蒙拟轻轻拉了拉年青云的衣袖,年青云偏头一看,蒙拟就是一阵意义不明的眼神变动,年青云眯了眯眼,不确定蒙拟是否让她别太过招摇。
年青云没回复蒙拟,自顾自摆正了头,眼角眉梢俱是张扬之色,闫风玉猜测在先,现下即使感觉对方太过狂傲,心中不适也被“能者居之”的想法轻松压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