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蕊将手上的包袱递给她,一面调侃道:“怎么?难不成是犯了懒,觉得我扰你好梦了?”
她自然不应,“姐姐这话不对,我明明是为你考虑。这是什么?”
“送你的衣服。这几日大家都忙,我料想你也没买过年的新衣,干脆一并帮你准备了,紫苏她们也有,你可不许拒绝。还有,你那话又是什么意思?”
听此,越流锦也不再推辞,将包袱挎到了臂弯处,回道:“余姐姐想得真周到,我还真把这事忙完了。我不想你早来,也是因着你忙了这么久,难得能够休息,不多睡上一会儿,岂不浪费?”
余蕊佯作可惜状,叹道:“你不如不提呢,我也是习惯了早起,倒忘了今日多赖上一个时辰也没事,现在想起,哎哟不行,难受!”
“那姐姐去我屋里睡个回笼觉。”
说着越流锦便要将她往屋里带,她忙将人拉住,“我困意早过去了,现在去睡,横竖也睡不着,还不如跟你去准备今晚的团年饭呢!”
又侧身让出一人,说道:“对了,他就是祁安然,非要跟着我过来。”
越流锦好奇地看向眼前和祁嘉然生着一样的脸,却显得更为文弱的男子。
他冲着自己和林淮清打了招呼后便不再言语,视线一直追随着余蕊,见她不回头看自己,还露出了失落的神情。
余蕊全然无视,转眼又笑道:“不过他厨艺很好,咱们今儿必须得让他掌厨。”
越流锦有些为难,“祁公子不是在病中?应该不能操劳吧?”
“多谢姑娘关心,我早习惯了这身子,咳,只是做些吃食,并不妨事。”
祁安然脸色苍白,说着便要去厨房,余蕊见状,伸手扯住他,“我不过玩笑而已,你指点几句便好,做菜这事,自有我这个开酒楼的来弄。”
说罢也不看他,扭头扬声道:“东阳,菜还没掂过来吗?”
“来了来了。”
只见一个被各种包裹挡住身体的人摇摇晃晃走了进来,几人赶忙上前拿了些下来,东阳的脸才得以露了出来。
“厨房就在拐角那儿,快过去吧。”
众人移步至厨房,余蕊拿出一些糕点摆到灶台上,“先吃些垫垫肚子,中午我就煮些面条,等晚上菜做好了你们再敞开了肚子吃如何?”
林淮清回道:“听越姑娘说,有些菜要准备的时间很长,过程也繁琐,不如我来做面条,余老板安心备菜便是。”
“嗯对,林公子做的面条很好吃,余姐姐就放心吧。”
余蕊也乐得少做些,于是转身吩咐东阳去拿个椅子给祁安然坐,好叫他帮自己打下手。
等东阳回来,也一并被她抓去洗菜切菜了。
至于越流锦,看了眼她叫人不忍直视的刀工后,余蕊将她打发到了林淮清那边,美名其曰趁现在清闲,找夫子复习功课才是要紧事。
越流锦一想也有道理,自来到云安城,她一日忙过一日,居然只在睡前翻过几页书,实在懈怠。
这时林淮清刚刚捋好衣袖,正在揉面,越流锦见他低头专注于此,也不好开口,便搬了板凳坐在一边看书。
“这里不懂吗?”
“啊?”越流锦抬头,就见林淮清站在她身后,俯身看她书上的内容,离她近了些,便有一阵清幽的竹香传来。
林淮清转头对上她充斥着疑惑的眼眸,轻笑道:“我看你停在这页很久了,想着你是不是不理解。”
她指着一行,闷闷点头,“嗯,这一句不太懂。”
又仰头看向他,“不过你不是在忙着做面条吗?会不会耽误你的时间?”
“不会,现在要等面团醒好,有时间告诉你。不过你再多问几句,可能就不行了。”
越流锦赶忙捂住嘴,眼巴巴盯着他。
“看这里,它的意思是……”林淮清垂眸抑住眼中的笑意,缓缓道。
“好了,若是之后还有不懂的,可以问我。”
林淮清站起身,走到了灶台边,对乖巧坐在一侧眼神发懵的越流锦道:“做面条并不影响帮你解惑,有问题你可以随时问我。”
所以林公子刚才对自己说的是玩笑话吗?
她面上露出喜色来,应声道:“好,麻烦公子了。”
刚刚将鱼切好的余蕊回头瞧见越流锦低头看书,而林淮清得空便低头看她一眼的情景时,不禁笑道:“这一幕,竟是和那些寻常人家反了过来,叫人看着倒有些艳羡。”
祁安然掰橙子的手一顿,起身将一瓣橙子递到她嘴边,“阿蕊,辛苦了,吃点橙子解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