目送他离开后,苏佑清按住头揉了揉,缓解一夜未眠的疼痛。
侍卫长何砚白进来说道:“没找到王爷的行踪,不过我已命人去附近城镇查访了。一夜工夫,王爷应该走不远。”
苏佑清递给他杯茶,“辛苦了,先喝杯茶暖暖身子。”
他拿过来一饮而尽,坐下道:“黑羽应该在王爷身边,有他护着,王爷的安全倒不必担心。不过这黑羽也是个死心眼,王爷说要私自离开,他便听之任之吗?”
见他气得拍桌,苏佑清忙劝道:“黑羽是王爷的人,自然不能违抗他的命令,你与他置气作何?”
“便是我不与他计较,待皇上得了信儿,黑羽又如何逃得过,唉。”
“届时你我多为他好言几句便是,皇上清楚王爷性子,想是不会多为难。”
何砚白看他一眼,摇头道:“怕是难啊!罢了,你忙了一夜,眼下也无甚进展,还是趁现在快些歇息去吧。”
苏佑清闻言起身,见他不动,问道:“何大人不回去休息吗?”
他正续了杯茶饮尽,闻言笑道:“若是你我都睡去了,王爷消息来了,送去谁那儿?我是习武之人,身子骨撑得住,苏公子且去吧,我也去看看附近有无线索。”
二人各自散去。
当晚,越流锦和林淮清回到小院,因时间尚早,两人便去到堂屋中,一起围坐在炭炉边烤火。
“明日便是除夕,公子有什么打算吗?”
林淮清站起身道:“姑娘等等,我去取样东西来。”
越流锦正拨弄着木炭,闻言随意点了点头。
等她抬起头时,便见林淮清拿着支桃花木簪走了进来。
下一刻,那支木簪被递到了她眼前。
“公子?”
林淮清一手抵住唇,轻咳一声,说道:“过了明日便是新年,我认识姑娘也有些日子了,便想送姑娘一份薄礼。只是思来想去,竟只有一支木簪拿得出手,望姑娘不要嫌弃。”
他耳朵已然通红,却仍认真地盯着越流锦,显然是执意要她收下。
“那……便谢谢公子了。”
木簪从他手中被缓缓抽离,轻微的痒意仿佛顺着经络蔓延到了他心上,久久未歇。
越流锦低头看着做工细致精巧的簪子,上面的桃花被雕刻得惟妙惟肖,只是看着便仿佛已闻到了桃花香气。
她小心地点了下桃花花蕊,眼中笑意显露,抬头看向一动未动的林淮清,将簪子递了过去,“公子,能否帮我带上,我自己看不见。”
林淮清应声拿过簪子,神情专注地将它小心插入了她的发髻中。
前几日刻簪子时,他便幻想过她戴上时的模样,如今真见到了,又遗憾自己的手艺不够好,未能衬出她的灵动。
他有些失落地想,下次还是找匠人来做为好,临时抱佛脚,到底不如人意。
越流锦僵着头不敢动,轻声问道:“公子,好了吗?”
林淮清回过神来,手虚虚拂过她的鬓发,那股痒意又出现了。
他强忍住回道:“嗯,好了。”
等他退回去坐下,越流锦捧着脸问道:“怎么样,好看吗?要是不合适,我明日再编个别的发髻。”
烛火下的她眼睛发亮,盯得林淮清被炭火映红的脸似乎又红上几分。
“姑娘一直都是好看的,反是我手艺不好,平白减损了姑娘的……”
“这是你做的呀!”
越流锦很是惊喜,“我还想是什么样的人能做出来这样栩栩如生的桃花,原是公子,如此倒也合理。我向来知道公子有双巧手,往日便见公子书法好,不想木雕也是一绝。”
“姑娘谬赞了,相较于木匠,我不过是个学徒而已。”
她却摇头道:“你以前没有做过木雕不是吗?但现在做的木簪却已经这么好了。若是多多练习,又怎会不如那些匠人?而且我很喜欢公子做的,你要是不满意,岂不是说我眼光不好?”
林淮清被这话逗得一乐,也便没再多言。
炭火渐熄,两人各自回了房。
越流锦坐在梳妆台前,看着镜中熟悉的人影,以及头上多出的木簪,抬手摸着它喃喃道:“哪里不好了,他还真是苛刻。”
翌日,越流锦给爹娘的牌位前上了香,将最近发生的事说了个遍,等听到院外敲门声时,她才匆匆止住话,去迎来客。
一出门便见到余蕊跟在林淮清身后走了进来,她迎上去笑道:“余姐姐,没想到你这么早就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