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枫杨和家里的关系好像一般到人尽皆知，说是交恶也不为过。徐枫杨上大学后就搬出去住了，与家里甚少来往，谢边调查来的资料也只有只言片语。

赫里一愣，苦笑道，“不，我没有怪他的意思。”

他明白徐枫杨不会再来，徐枫杨的一次意外摔倒，对赫里来说，是天降恩赐，他怎么敢再贪心求多。

他只是私心里，把这一点期望当作每一天的盼头，好像这么盼着，日子才不至于山迢迢水长长，看不到头。

“徐中尉临走前给福利院捐了好大一笔钱，看在他的面子上，我和缇娜其实过得不错。”赫里露出一点缅怀的笑容，道：“他来到我面前的那一天，我结束了流浪狗的命运，开始有机会做人了。”

赫里明白，漫长的人生中能遇到的机遇吉光片羽，他不能放弃。所以他努力学习，在阶级障碍最薄弱的军队摸爬滚打，用尽手段往上爬，才有了今天的重逢。

赫里突然转过头看向身边的谢边，语气有些飘忽道：“我选择从军，还是徐中尉说的。”

谢边看着他，赫里却又看向地下城密布的通风管道：“他让我从军队开始，一切都会好起来，还让我跟着最有潜力的富家少爷干。我不知道冥冥之中是不是有这样的安排，我一路跟着您，从跑腿的干到副手，然后和徐中尉重逢。”

赫里的表情在橘黄色的灯光下有些奇异，“上校，我似乎觉得，徐中尉已经安排好了我的命运，我只要听他的话，就能重新遇见他。”

终于到达生活区楼层，谢边走出电梯，看赫里的表情一言难尽。

徐枫杨此刻应该在场，让他好好反思一下，老叽咕自己没用这种思想是极其错误的。

才重逢了多长时间，徐枫杨还没干什么，就把自己心狠手辣的副手搞得神神叨叨，都开始做白日梦了。

“你刚见到他的时候，喊他‘徐医生’？”谢边问道：“你怎么知道他是医生？”

“小时候他给我治过伤，我一直就以为他是医生。”赫里回过神道：“但他没有当医生，给您当生活助理了。”

“不，他是医生。”谢边垂下眼睛，轻声道：“他是全星际最顶尖的医生。”

说出一直深藏在心底的话，赫里难得话多，“不知道是不是我记错了，记忆里的徐医生和现在长得一模一样。奇怪，13年前他才15岁，青少年时期很难和成年之后长得一模一样吧。”

谢边忽然问道：“他说他叫徐枫杨吗？”

赫里有些疑惑上校为什么这么问，“当然，我此前并不认识他。”

谢边道：“除了你自己，身边还有谁记得徐枫杨吗？”

赫里有些惊讶的样子，“您怎么知道除了我，没人记得徐中尉？好奇怪啊，有时候我真以为自己记错了。”

谢边露出一丝意味不明的笑，“那你为什么坚持找他？”

“没什么理由啊，记得就要找他。”赫里不以为然道：“缇娜小不记得很正常，其他人我也没多问，我记得他就行了。”

谢边不说话，沉默地走向生活住宿区。都走到房间门口了，赫里还跟着，游魂一样。

谢边停下脚步，眼神示意赫里有事快说，赫里茫然道：“我想看下徐中尉。”

“他在睡觉。”

赫里不死心道：“我就看一眼。”

谢边上下打量他，高深莫测道：“你抽烟了。”

赫里：“......”你身上二手烟的味道也不轻！

谢边却干脆地关上门，差点撞上赫里的鼻子。

赫里莫名其妙地看着门口俩守卫，心道这不是徐中尉的房间吗，凭什么上校能见自己不能见？

到底官大一级压死人，赫里盯着房间的门心生怨念，只好恨恨地走了。

今天就开始戒烟！

徐枫杨醒来时，鼻尖一股烟味。

讨厌的二手烟味道！

他带着一股子起床气，看了一眼睡在边上行军床的长官，郁闷地原谅了他。

本来谢边就刚从战场上回来，又因为他忙活了半天，他怎么也不会因为区区二手烟而对奔波的长官有什么不满。

但是他鼻子比较敏感，封闭空间里二手烟味道不散，徐枫杨没忍住打了个喷嚏。

谢边醒了，转个身看徐枫杨。

徐枫杨有点尴尬，抬起手腕看了看时间道：“才晚上7点，你要不再睡会儿——阿嘁！”

谢边坐起身来，怀疑他进门时喷的清新剂失效了，怎么这人还在打喷嚏？

“对烟味过敏？”

徐枫杨打开窗户，感觉好了很多，闻言严肃道：“二手烟是人类健康的杀手！”

谢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