靳迟:“?”
纪什么?什么宏?什么纪宏?纪宏什么?
指尖一瞬捏紧,又猛地意识到这样可能会伤到叶溪闻而放松。
他垂下眼,盯着叶溪闻,不动了。
戎礼刚犯了蠢,先是号了一路的丧,然后又拦了老大和小少爷的路。
虽然老大被小少爷绊住了手脚,但也难保重新站起来的梅绥会不会来个秋后算账,或者替老大行道,便暗搓搓走得慢些,故意缀在队伍末尾。
却没想到有人比自己更慢。
他转头一看,见老大正低垂着脑袋,呆呆看着怀中人,顿时乐了。
哼,毛头小子,温香软玉在怀,走不动路了?
他正想大声嘲笑,却冷不丁见靳迟背后阴影中猛然抽出一条极为粗壮的冰冷触手,瞬间便砰一声绞碎身后足有两人环抱之粗的大树。
繁盛的叶片纷纷扬扬落下来,又被明显极为愤怒的触手唰唰打落,戎礼眼见着那触手直愣愣冲着自己打过来,吓得一个后仰躲过去。
眼前一黑,而后倏地亮起。
他惊魂未定,小心翼翼抬头看过去。
周围重归寂静,暴走的触手已经不知去向,而方才那颗大树所在之地一片整洁,看不出任何曾经存在过的痕迹。
戎礼打了个寒颤,一时间腿也不抖了腰也不疼了,三步并作两步舔着脸追上梅绥,也没管对方挑眉递过来的嘲讽眼神,头也不回地跑了。
这小年轻谈恋爱,还是不要牵扯到他这个老骨头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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叶溪闻昏睡了快一下午,才堪堪缓过精神来,挣扎着从床上坐起来。
然后,又在枕头旁边捡到了熟悉的晶核。
这次是三个,依旧闪着莹白温润的光。
叶溪闻之前鲜少触碰到晶核,就算如此,也仍能看出,这三枚晶核的等级绝对不会低。
他叹了口气,推开窗看了看,对面的窗户一片漆黑,显然靳迟并不在家。
他只好先将晶核收起来,又慢吞吞摸了摸自己肚子,准备去食堂。
来到明城基地这么多天,他早就认了路,驾轻就熟地进了食堂,来到自己最喜欢的那个窗口前,点了一碗小米粥和一笼小笼包。
只是,在端着碗筷穿行的间隙,他总感觉到,似乎有什么人在看自己……?
但几次转头,都一无所获。
反正是在基地,他便索性无视了,自顾自坐到角落里。
然后,身后便传来点奇怪的动静。
他没管。
吃到一半,有人端着碗坐到他身边。
转头看去,是俞宜岁。
他凑过来,低声问:“老大没跟着你吧?”
叶溪闻有点奇怪地摇头,同样压低声音问:“怎么突然问这个?”
俞宜岁松了口气,“你那会儿和老大说什么了?怎么把他气成炸药包了?”
叶溪闻:“?”
他脑海中一片空白,绞尽脑汁思索了片刻,才试探问:“靳迟跟那两个小队队长关系如何?”
——难道他们关系不佳,所以靳迟不希望自己救他们?
思及此,他有点苦恼地抿了下唇。
不论是在临城还是在明城,他永远都无法眼睁睁看着生命在自己面前流逝。
但如果是靳迟的话……
“这么说吧,整个明城,就没有不崇拜老大的。”
俞宜岁小声说完,脸上不由自主显出几分神气来,“我们老大可是很强的!”
说完,他像是又想起什么,顿时整个人如同霜打的茄子一般,又蔫了。
“但是,他发起火来,也特别吓人。”
“我哥还说……”
他像是打开了话匣子般,滔滔不绝,但叶溪闻却有点听不进去了。
如果不是因为靳迟与那两个小队长关系不佳的话,那靳迟为什么要生气?
听俞宜岁说,好像还气得挺严重?
叶溪闻百思不得其解,揣着这个疑惑一路回了家,只是在即将踏进院门之前,忽然脚步一转,静悄悄来到了隔壁,附耳去听。
一片寂静。
最开始,叶溪闻以为靳迟已经休息了。
可刚准备回去,心中又忽地冒出另一个猜想,脚下便像是生了根。
纠结了两三分钟,叶溪闻终于一咬牙,推开门——
门内,一片黑暗,也空无一人。
他愣了一两秒,直接转身去找关默。
已经是深夜十一点,加上末世没什么娱乐活动,关默早早就歇下,被吵醒时还有点反应不过来。
他揉着额角,头痛地想着,下午刚应对了靳迟那一身的冷气压,这大晚上的,又是哪个精力充沛的小年轻来吵他了?
当他打开门,看到叶溪闻时,终于没忍住叹了口气,心道,这活儿是真不好干啊。
“关先生。”
叶溪闻很有礼貌地对着关默点点头,却难得连回应都没耐心等,直入主题问:“您知道靳迟去哪里了吗?”
关默放下按在太阳穴上的指尖,微笑了一下。
“当然。”
“小少爷,您进来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