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唯变本加厉,眼底笑意更深,怪里怪气的,抓着姜饮名的衣服继续晃了晃:“你同不同意嘛,姜姜哥……嗯?”
姜饮名猛地转身。
不料那小凳子本就不稳,直接翻了。
谢唯张开手直接接了人满怀。姜饮名撞在他胸口,双手紧紧抓在他肩膀。
交谈声骤然停止,身侧木柴堆里绵密细微的哔啵声。两人愣住,耳边只有对方的清浅呼吸。
谢唯先反应过来,他收敛了刚刚那些逗人的做派,将人提抱放在自己腿上。手摸到姜饮名的手,凉丝丝的,眉头紧紧压下,索性直接托着人后背跟腿横抱送进卧室。
走到中途,姜饮名回过神来挣扎着要下。
谢唯道:“姜姜,你拖鞋掉了。”
姜饮名脚趾蜷缩,只穿着一双袜子。
愣神间,谢唯将他放在床上,自己勾了凳子在床边坐下。
他看着像被他藏在窝里一般的金疙瘩,浓眉放松,黑沉的眼像月下的湖水涟漪泛滥。
笑容在脸上蔓延,浅浅的,见到心上人的欢喜在此刻充盈整个心间。
姜饮名不知道他为什么又换了一副面貌。比之刚才哥哥、哥哥地叫他,这会儿单只坐在那破旧凳子上,笑望着他,更容易让他想躲藏。
这么想着,也就这么做了。
姜饮名转过身先脱下外套,躺下后,拉高被子遮住床沿投来的视线。
谢唯笑容渐深,起身将姜饮名后背的被子压了压。
“姜姜,我睡哪儿?”
“你愿意睡地上就睡地上。”姜饮名闭上眼睛,手指抓紧了被角将自己蜷缩起来。
他有意识地留出了外面那一半。
只听到一声轻笑,谢唯出去了。
姜饮名下巴蹭了蹭被子,眉间松开。之前辗转难眠,却在谢唯来后,心里忽然就安定了。
困意悠悠,姜饮名等着等着,就睡了过去。
谢唯洗漱完,有些不太熟练地找到了墙壁上关灯的线,拉一下,灯就关了。
他走路脚步轻,因刚刚洗脸,身上的羽绒服脱下放在一边,身上只穿了一件黑色的高领毛衣。
毛衣修身,宽肩窄腰展露无余。
谢唯此前在江市,两人来往多次,姜饮名也睡过他床几次,不过都是他一个人。
谢唯看着给他留下一半的床,笑了笑,不睡就对不起他家姜老师的心意了。
灯光很暗,谢唯换了睡衣轻轻拉开被角,与姜饮名隔着一臂的距离慢慢躺了下去。
刚刚还说睡不着的人已经呼吸绵长,整个人缩在被窝里,只露出一点发顶。
谢唯瞧着,一身的疲惫袭来,不知不觉就睡了过去。
睡到半夜时,谢唯被一阵冰凉激得睁眼。模糊看着抵在下巴上的毛脑袋,后知后觉想起来这是在姜饮名的老家。
而那凉得跟冰凌似的东西,就是姜饮名踩在他腿上的两只脚。
谢唯稍微缓了缓,才抬起腿将那两只脚拢在中间。
他无奈蹭了蹭挨过来的脑袋。
这还没名分呢,就被占了便宜。
不过都盖这么厚实的被子了,还不见他暖和。到时候回江市,得带人去调理调理。
后半夜,有了谢唯这个火炉,姜饮名睡得更踏实了。
次日早上,远远听到外面山头上的鞭炮声,姜饮名还迟迟不愿意醒来。
不过额头蹭着的地方有点硬,姜饮名像是想起自己家里还有一个人,骤然睁眼,正好对着一大片胸膛。
他猛地抬头,见昨晚半夜过来的人还闭着眼睛睡得正熟。而自己周身暖和,是因为紧紧挤在他怀里,已经快要将人给挤下去了。
姜饮名紧张地将被夹着的两只脚往后缩。
不过动作再放轻,刚刚撤退一点,后背被手掌一搂,脚下动了动,又被完全裹进了谢唯的怀里。
姜饮名脸被压在他颈侧,鼻子贴着那处温热的皮肤,连呼吸都发颤。
他紧张得手脚僵硬。
周身被谢唯的气息包裹,像被狼抓住的兔子,颤颤巍巍。只依稀露出来的耳朵尖,泛着薄薄的一片红。
“嗡——”
正出神间,手机响起喧闹的铃声。姜饮名一惊,刚睡醒,脑袋不灵光,下意识的反应就是闭上眼睛装睡。
谢唯半梦半醒,摸索着接过自己的手机。
凑在耳边,讨厌的声音就激动地传出来:“谢唯,我叫你除夕回来,都这个点儿了你怎么还不见人!”
“没空,不来,春节也不回来。”
“你说什么!你在干什么,我命令你……”
皇帝当上瘾了,还命令。
谢唯面无表情,直接挂断了电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