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谢唯拖着行李走得很早。
这次要去的地方在北边,离江市三个小时的飞机。
飞机落地之后,周遭尽是一片白。天色灰蒙蒙的,大片的雪花还在飘落。
出了机场,坐上助理安排过来的车。一路上能看见铲雪车在工作,路上的人都捂得严严实实的,尽数在闷头走路。
目光一扫,正巧看到行人步道上一个黑影晃动。路上的雪被踩严实了,成了冰盖子,走着就打滑。
谢唯收回目光。
要是姜饮名生活在这里,家门都怕是出不了。摔都得给人摔出毛病来。
想到了人,谢唯拿出手机给人发消息。
[下飞机了。]
[知道了。]
到了酒店,谢唯自己的行李放好,洗个澡换了一身衣服后,就带着助理去见这边的合作方。
渚洲现在涉及的方面多,江渚怀那边忙不过来,他就会出面。
一个学期里,他前面大半时间全在学校,后面才能留出空余处理工作。
他在这边忙着,远在江市的姜饮名也跟着同事,带上自己的研究生去京市开会。
这次是自己专业领域的全国性的学术会议,也是他们这个领域里最高等级的会。
用学生的话说,这会上出现的都是教材上的大佬。
他们本来后天开会,学院那边安排只提前一天过去。但听说那边天气不好,怕到时候大雪延误,又改到今天走。
所以谢唯走后不久,姜饮名又收到今天出发的信息。他赶紧收拾东西,到了学校后与同事和学生汇合,一起赶往机场。
临近飞机起飞,姜饮名给谢唯发了消息。
又收到谢严的视频,姜饮名听空乘提醒,赶紧给挂了,回了一句:[去开会,飞机起飞了。]
与此同时,那边一条消息发过来。
[姜姜,我要订婚了。]
姜饮名刚好关了手机,没有看到。
白色的机身冲入云霄,姜饮名紧紧闭目,放在身侧手蜷缩。
不论坐了多少次飞机,他总是不习惯。失重的感觉让他心慌,恨不能抓个什么东西过来攀着。
飞机缓缓抬升,偶尔颠簸,等到平稳下来后,姜饮名的手心已经捏了一把汗。
他轻轻舒了一口气,侧头靠在椅背上,望着飞机下棉花糖一样的云。
飞机上的风景还是好看的。
脑子昏昏沉沉,中途在飞机上用过餐后,又眯了一会儿飞机开始下降。
姜饮名手又悄悄握成拳,眼睫直颤。
听到咚的一声,飞机接触地面,姜饮名才彻底放松肌肉。他瘫靠在座位上,肌肉都泛酸了。
下了飞机,取了行李就去会议安排的酒店。
忙碌了一通,到地方后已经天黑了。
姜饮名躺在床上,迷迷糊糊睡了过去。等听到铃声,他有些头晕地接听。
“姜老师,我们要去聚餐,你去吗?”
姜饮名坐起来,揉了揉算账的太阳穴道:“马上。我换个衣服。”
在工作上,姜饮名显得很亲和。若不是特殊情况,往往不会让自己显得那么不合群。
换好衣服下去,几个老师一起去吃饭的地儿。
姜饮名的研究生周晓晓看看他没什么精神,有些担忧道:“老师,你是不是不舒服?”
她一问,其他人也看来。
“脸是有点白。”秦余道。
“没事,可是能飞机坐久了。”
“那咱赶紧吃完,回去好好休息。”
“嗯。”姜饮名点头。
落地的头一天,姜饮名跟同事还有学生们吃过饭后就回去睡觉了。北边太冷,好在室内暖气开得足。
姜饮名睡了一觉起来,自觉身体恢复得差不多。
他拿起手机一瞧,谢严昨天发来个消息。
“订婚?”
姜饮名默念,忽然就高兴地笑了。作为朋友,他替谢严高兴。
他看了看时间,还早。干脆打了个电话过去。
“我才看到消息。你订婚了,怎么之前没听你说过?”
“之前人不在国内。”谢严松了松领带,放松身体靠在老板椅上。听到姜饮名含笑的声音,他喉结动了动,想象着此时姜饮名的情况。
跟前收茶杯的下属退去,门关上。
而办公室里还残留着女士的香水味道。
他的订婚对象,刚刚才走。
“那恭喜你了。”
“你要不要来?”谢严避开不相干的人,笑问。
“自然要来。”姜饮名眉梢都是笑意,“什么时间?”
“一月三号。”
“行,我到时候定给你送上一份大礼。”
谢严喉间发出低笑:“大礼就不必了,你人到了就行。”
“那不行,好歹是兄弟结婚。”
谢严眸中闪过郁气。
“好了,不打扰你工作了。再见。”
“再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