离了谢家,谢唯坐着单池的车回到了自己在学校附近的住处。
小区是次新小区,他上大学时为了方便,就这儿买了一套房。他一个人住,不大,是个三室改成的两室。
一个做卧房,剩下的一个房间被他改成了书房。
进了玄关,谢唯换了鞋进屋。
比起在谢家的房子,这里才更像是他的家。
房间是黑白灰色调的,极简风格。谢唯把电脑带了回来,搁在桌上就开始办公。
他在谢家面前像个无业游民,游手好闲。也不过是想给自己少招惹一点麻烦。
事实也是,谢家人巴不得他这样。别给谢严挡了路。
这一忙,就忙到晚上十二点。
谢唯收了电脑,洗个澡出来关灯睡觉。
*
谢家。
在知道谢唯提前跑了,谢贺州脸直接沉了下来。
章墨云一整日不见章家人来,面上绷不住,早早就躲进了屋里。
“老大呢?”谢贺州问。
管家道:“大少爷送朋友回去了。”
“家里又不是没司机。”谢贺州脑中想不出那青年的样子,加上宴会上喝了不少酒,真实情绪表露出几分,他冷声道,“也不见他带其他朋友回来。”
管家默默守在一旁,不言不语。
他从老爷子还在时就跟着谢家,到现在也有二三十年了。比谢贺州的年纪都还大点儿。
谢贺州是什么样的人,他自然清楚。
不过主家的事,他也不好开口说什么。
“先生,醒酒汤好了。”
“送夫人那里去吧。”谢贺州忙完这宴会的事,就跟完成一桩公务似的。
他松了口气,看管家将醒酒汤送上楼,自己拿上外套,叫司机送他走了。
*
路灯如水晶碎片,落在车窗之中。
姜饮名坐在后座,边上是带着些酒味的谢严。
姜饮名不喜欢喝酒,也闻不惯人身上的酒味。但边上的人是自高中到大学的同学,也是多年好友,他便也多了几分忍耐。
不过细看,青年眉头微蹙,脑袋微偏向车窗,显然还是有几分难受。
但车里昏暗,只有路灯映照几分。若不细心,很难注意到青年的神情。
谢严手撑着额角,微醺的目光投射在青年身上。像舔舐一般,细细密密,只有在暗处才敢显露出来。
“今天累了吧?”
姜饮名脑子有些昏沉,过了一会儿才道:“还行。你喝了那么多酒,才是该早点去休息。”
谢严目光隐秘地寸寸描摹着青年的脸,他道:“把你叫来,岂有不送客的道理。”
“那也不用送到家。”姜饮名笑了笑,敛了眼底的疲惫。
他就这一个朋友,朋友父母过生日,自然该来看看。虽然不喜欢那样的场合,但该有的礼貌还是要有。
姜饮名想得简单,却不知谢严心里是怎样的龌龊。
自懂事起,谢贺州就告诉谢严,他以后得婚姻必定是要为谢家助力的。
在谢严看来,婚姻能为事业添彩,确实值得。就是现在,谢严也同样这样认为。
他是喜欢姜饮名,所以守着人暗自窥探着。结婚了又如何,人依旧得是他的。
只是可惜,他清楚地知道姜饮名心里只把他当做朋友。
他有的是时间,他会陪着他慢慢耗。如温水煮青蛙那般,将人收入囊中。
姜饮名不知他所想,只觉得车里愈发的闷。
他打开了些车窗,额角靠在座位上侧对着风。暗影里,他背脊清瘦,一身风衣穿在身上,挡住了一截窄腰。
不过后颈白腻,细瘦,好似一掌就能折断。
谢严享受与他这样的相处,半阖着醉眼,目光在那细腻的后颈上流连。
可惜,好似一转眼就到了姜饮名的小区。
车停了下来,司机道:“少爷,到了。”
显然,送姜饮名的事,谢严已经让司机做了无数次。
姜饮名道了一声谢,打开门下车。谢严目光追寻着青年的背影,等看不见了,又开门出去。
姜饮名看到了,就无奈笑着道:“太晚了,我就不请你上去喝茶了。你快回去吧。”
他俩已经很熟,是深交的朋友。
姜饮名对谢严没有对其他人的客套,言行自有独一份的亲近。
谢严享受这样的亲近,也愿意听从姜饮名的话。
他笑倚在车旁,西装外套还在车上,身上只着了一件白色衬衫,冲着他挥手一笑。
“上去吧。”
姜饮名便也缓了脸色,细润的唇瓣弯了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