蒋起在内殿陪了闻欲三天三夜,几乎没怎么阖眼,于是闻欲醒来时便看到面带疲惫的蒋起正坐在自己上方捏着他的手心,接着身体内便感觉到了源源不断的暖流。原本他觉得十分无力的身子内里各处都像被啃噬过般有种细密的疼痛,如今在蒋起的作用下缓解了不少。
闻欲去看窗外的天色,已是黄昏将至了。他只记得自己暖玉丢了,后又和蒋起玩闹着,便不知道为什么突然眼前一黑昏了过去,之后身上十分疼痛,让他也难以忍受。
他回握住蒋起的手,对方感觉到动作立刻醒了过来。蒋起这几日睡得很浅,更别提一直时是坐着睡的,闻欲稍微有点动作他就能马上醒来。
蒋起看着闻欲醒了过来,甚至可以坐起身了,瞬间激动不已,一时竟有种劫后余生的欣喜感。他紧紧拥住闻欲:“阿欲,你,你终于醒过来了,可吓坏我了……”
闻欲笑着拍了拍他的背,以示安慰:“你一直在我身边吗?”
蒋起在他肩上点点头,似有些委屈道:“陛下一直不醒,臣就一直睡不安稳。”
“好了,我这不是醒过来了吗。”
蒋起抱了好一会才终于舍得放开,“还有没有感觉哪里不舒服?”
闻欲感受着蒋起温暖的双手,心中便也暖暖的,“还好,只是身体里面好像有些痛,我怎么了?”
蒋起道:“说来话长,你突然昏倒,召韩延来一瞧,竟是中了毒,我便着人去查,是一个在御膳房当差的太监趁空闲给你膳食里下了毒。”他并未告诉闻欲他身体里还有另一种毒,就是这太监下了毒从而两毒相撞,闻欲这才昏了过去。
闻欲听他这一番话,少顷不禁笑了出来:“你是忘了我是修什么道的了,普通毒药能奈何得了我?”
蒋起见闻欲轻易瞧穿了他心思,怔然一瞬,心化的软软的:“阿欲……”
闻欲见他又埋在自己肩窝里,笑得更是肆意:“我们镜和竟也有被别人拆穿的时候。”
他笑得一抖一抖的,蒋起啧道:“陛下还真是好了,都有力气调侃臣了。”
闻欲不笑了,说道:“所以,我中了什么毒?”
他听到蒋起微微一叹气:“是你出宫那时候,在尚炳华的客栈里中的毒,名为丝毒。”
闻欲皱起眉头,“那不都是好几个月之前的事了吗?”
“是啊,不过兴许是你之后一直佩戴着我赠你的暖玉,那玉取自昆仑上的地石宝玉打造而成,有防毒发热的功效,那日你四处找它不见,一日未带,体内的毒便无压制,这才教你昏了过去。”
闻欲听蒋起这话的意思,自己已经昏睡多日了,“那朝政……”
蒋起忙道:“自有首辅大人,外有百里嵊打理着,这一月你只管将养好自己的身子。”
闻欲笑道:“我这不是已然好了许多么,哪用得了一个月,只今日过后,明日我就能下床上朝了。”
蒋起心思转了转,“不可,前几日我请宿生,就是那位名动京城的圣手大人来过了,他说你体内的毒还未解掉,只是教你吞了一颗压毒解痛的药丸,之后若是再犯这毒的毛病,就需得……”
闻欲就直愣愣地被他压在身下,好不疑惑:“需得什么,你好好说话不成,这是做什么?”他还以为蒋起这厮近日来因着他昏迷不醒,实在忍无可忍,意动如此,但他才将将醒来,身上一点力气没有不说,还隐隐作痛着,哪能遂了他的愿。
说着便推了推他的胸膛,哪知蒋起一手将他的双手钳住高举过头顶,就算准了他没什么气力要欺负他。
闻欲蹙起眉头:“你活不起了,只忍耐这几天,就豺狼虎豹似的。”
蒋起稍一撇嘴,低下头亲亲他的唇,说道:“你可知道宿生说了什么?”
圣大人?闻欲可不知他说了什么,但瞧蒋起这好不风流的样子,心头不禁生出一点不好的预感。
却听蒋起这个混不要脸的凑在他耳边说着:“宿生说,这一个月内他会将彻底解毒的丹药炼制出来,若是陛下再痛的话,就依照古方子——圆,房来化解疼痛。”这一番话叫他说的可谓是声颤低沉,细品竟有些笑意在里面。
闻欲不受控制地抖了抖,闹了个大红脸,一瞬间不知道哪来的力气一把子将人推开,似有些气急地坐起来:“说什么疼不疼痛不痛的,我只管喝药止痛就好,你真是胆大妄为惯了,我一醒你算好了要磋磨我……”说着竟眼眶红了起来。
蒋起自是反省,现下后悔不已,只上前抱着闻欲温声安慰。怪他太过冒进,得了这么一个好理由的法子,能名正言顺地与他的阿欲亲昵,自然情动,一时全然忘了闻欲才好点的身子,要那个也只能闻欲发作的时候。他当下真是色字当头,急昏了眼了!
尤其现在的闻欲不同于平日里威严肃穆的俊俏皇帝模样,因着生病竟增添了几分病弱柔软,让人心生爱怜之意。蒋起心里一直念着宿生说的话,不禁邪念腾升,方才就真的想将闻欲好好含住,解他们二人之痛罢。
闻欲瞧着蒋起呆呆的模样,还以为是给他吓着了,心下不住有些愧疚,只道:“镜和,若我真的……真的……疼痛不已,再使那法子吧,现在实在没力气的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