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上,小人与昶王殿下也先行退下,若是皇上人手不够,小人安置好殿下,再来助皇上一臂之力!”湫长钰拨衣两跪下的声音在已凉的安静的如意殿内煞是刺耳。昏倒的人听不到,可百里嵊将将才经历浩劫,耳朵却是敏感的很,听到这声音,他身形控制不住的抖了抖,还是颤颤悠悠撕下两块布料塞入耳中。
闻欲点头,轻声道:“你且退下,不必相助。”
湫长钰不敢耽搁百里折,拜过之后便飞也似地退了如意殿。
台下皆为百里彦一人而立,他看着众人倒在他脚下,仿佛是在磕头迎新皇,先前那点儿惶恐不安早就消散到十万八千里外了。随之而来的,是带着将要征服全世界,尤其是高位上那位的迫不及待感。
“皇上,你且看呐,你周围人四散八方,你还有什么理由同我斗?”百里彦笑着一副如饥似渴的模样。
就在此时,从殿内涌进密密麻麻的人群,盔甲声撞着刀剑声,风风火火的跑进来,他们占据殿内每一个角落,持剑准向闻欲,嘴里喊着:“丞相杀!丞相杀!”
百里嵊瞧见闻欲勾起几分讥讽的笑意,细听,也想要发自内心的笑出来。
丞相杀?可不就是杀丞相么?
他这位堂兄,好歹也是姓了百里,怎么能如此愚笨?
几个士兵为百里彦清出一条直通梯上闻欲的路。他同往日一般的嚣张气焰更是疯长,他从客席慢慢走到离闻欲不过三步之余,那张闻欲厌恶极了的脸此时带着胜者必赢的笑容。
百里嵊毫不客气地翻了个白眼。他今日可真是有眼,虽没见到十几年前的禁术是怎样所作所为的,威力竟如此之大,但却体验了一把被亲堂兄背刺的感觉。血脉与血脉之间都可残杀,更何况是面上君臣和蔼私下却恨不得啖汝之肉饮汝之血的仇人了。
百里嵊看了闻欲几眼,他只神色淡淡地站着,并未反驳什么也未气怒什么,百里嵊竟眼花似的瞧见他周身围绕圈圈帝王之气。但相比闻欲,百里彦却是欲手刃仇敌为快,剑柄已从他袖中掉出。
百里嵊见状,先一步持剑而上,划破空气,被百里彦退身提剑挡了过去。他欲要再战,后背的衣两被什么扯了一下子,止不住的后退几步摔在地上。他揉了揉发疼的屁股,再抬眼看去,闻欲与百里彦已互相开了杀戒,以皇位为战,如意殿为场,厮杀相当,刀剑相见。
闻欲手持蒋起亲手所送的黑玉匕首迎战,刀刃已开,锋利非常,被百里彦几番躲避,划入空中,便能听到迅疾的风声。
百里彦再次躲了闻欲迅猛的攻击,踉跄了几步,有些狼狈地站稳了脚跟,他扔下剑,展了展被震麻的手掌,冷笑道:“这两年还真不知道你习得了这样好的功夫。”
闻欲将匕首收入刀鞘之中,垂了垂眼眸,似是忆起从前只是,淡淡说道:“不是这两年习得的,很久了,你安排的人,竟没发觉么?”
百里彦皱眉不爽道:“什么意思?”
百里嵊嘁了一声,抱着剑走到闻欲身后,“还能有什么意思,皇上说你手底下的人,包括你,都是一、帮、蠢、材。”
“你……你……好啊,百里嵊!你竟然忘了你姓什么了吗?”
百里嵊皱着眉愣了下,随即胸腔内燃起一股无名之火。
“你还有脸说!”话落,他拔剑就要再战一场,闻欲却伸手拉住了他,微微叹气道:“他在故意激怒你,莫要上当。”听着闻欲稳定又坚定的话语,百里嵊收回拔出一半的剑,退到他的身后。
百里彦见其计并未得逞,也没有多余的耐心同他们消耗下去了,他挥挥手,朝红盔士兵道:“将这个掀我百里家江山的闻姓贼子拿下!”
“闻姓贼子!闻姓贼子!”士兵们异口同声地喊着,齐齐冲上来,来势汹汹,势要把闻欲与百里嵊踏平了做成饼。
“我去,这帮子人被百里彦下药了不成,让干什么干什么,还喊着口号!”百里嵊说话之际,已然扑上来一个士兵,只是这士兵不用剑斗,而是张开双臂给百里嵊来了个拥抱。他怔愣了片刻,心想这是什么战术?便感到身上刺痛难忍,他举起剑,狠狠插入士兵脑袋。解开拥抱,才发觉身上有密密麻麻的小孔,不断渗出鲜血来。
百里嵊看傻了眼,从没见过这般局面。这时,闻欲踢开刀上的士兵说道:“这红盔士兵的盔甲上有铁刺,你自己小心些!”
百里嵊点点头,心想此番过后,必和闻欲好好拜师习武,绝不轻视!只是……为什么援兵还不来啊!再晚来片刻,他就要被扎成筛子了!